,臣妾以为, 还是轮流侍疾的好。一来宫里这么多人, 一人一天轮班不至于太累,二来若是哪位姐姐膝下的公子公主年纪较小急需照顾,也可让别人帮忙担待些。”
这段时间里嬴政倒并非完全失去意识、不省人事,只是大部分时间昏昏沉沉的, 即使少数醒的时候也Jing神不佳, 让他自己选人只怕也不妥。
阿胡一番话字字句句格外有理,而且从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一部分的宫妃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位从宫女晋升来的新人多少有了些好感。
当然,并非人人想法都一样,也不乏看她不顺眼的。
“胡少使可真会打算,还没做事就想着偷懒。不过你说的倒并非全无道理,王上被你害成了这样,就算你自告奋勇去侍疾,我们还不放心呢!”此刻Yin阳怪气说话的女子乃是少使王氏,论起来此人也算是苦夏的远方亲戚,两年前入宫,因与端华夫人同姓,故而大家都称她“小王氏”。
阿胡本不喜与人争辩,然而对方不仅话说得极其难听,关键还蛮不讲理地将王上生病的锅扣在了她头上……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也就不得不反击:“姐姐这话何意?太医令说了,王上的病乃是宿疾发作,与妹妹我有何相干?”
见端华夫人没有制止自己的意思,小王氏便大着胆子继续胡搅蛮缠:“王上不正是吃了你送的宵夜之后便卧床不起?你还有脸说与你没有关系?!我问你,你给王上吃了什么?”
“羊nai羹。”
小王氏偏过头轻蔑一笑:“这种粗劣的食物你也好意思献给王上?依我看,王上就是吃了你做的东西才发病的!最后警告你一句,别把你们草原蛮子那一套带到秦宫里来!”
阿胡再怎样性情柔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族人被如此侮辱,当场急了眼,忍不住据理力争:“羊nai怎么了?我们草原人从小就是喝这个长大的,若说体质特殊者饮牛ru导致腹泻,这尚有可能,可从未听说过饮用羊nai引发不适。更何况在我们那里连未足月的孩子都能饮用,王上乃体格强健的成年男子,怎么就不行了呢?”
“你……”小王氏被怼得哑口无言。
“闭嘴!”苦夏突如其来的厉声喝斥打断了对峙中的两人,虽说这一句断喝未指名道姓针对谁,但Yin冷的眸光却直直看向了阿胡。
她本就善妒,心眼儿也极小,如今嬴政病着更让她心急如焚,又听说对方那晚服食了阿胡的羊nai羹,便不由自主想起自己Jing心烹制的蜜茶遭嫌弃,更是银牙暗咬、忿忿不平。
凭什么我尽心尽力的取悦换不来他的一丝垂怜?
凭什么你的主子都走了这么久,他的心却仍旧没有回到我这里?
那小王氏本已吃瘪,此时见阿胡被端华夫人冷声呵斥,更添了几分得意。
冯七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向苦夏微微俯身,说道:“臣妾以为,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应以王上的龙体为重。如今王上病着,身边服侍的人自是不能少。宫人们虽说不缺,可到底没有我们自家姐妹照顾得贴心周到。依臣妾之见,轮流前往甘泉宫侍疾确实是最合适的。”
苦夏心知自己刚刚的疾言厉色不过是给某人一个下马威,而非真的与人争一时长短,何况冯七子一番话句句在理且滴水不漏,她也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只得强压下怒火:“罢了,那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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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於期被五花大绑地关在一座山间小屋内已有两日,其实一根绳子根本困不住天生神力的他,但奈何当日押送途中突然遭遇一拨黑衣人的伏击,自己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人点了安眠xue,醒来时便已身在此间。
起初他完全是懵的,直到有人趁着送饭时提出希望他弃暗投明、投奔燕国时,樊於期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和小政早就被设计了。
燕国人的要求定然不能答应,可若严词拒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樊於期自是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他必须要想办法回去向小政解释清楚,告诉他这是燕国人的圈套。
不多时,草屋的门“吱呀”打开,送晚饭的人又来了。
这两天都是这个人来负责他的三餐,因此二人也算熟悉。
热腾腾的饭菜放在面前,散发出香味,樊於期正在考虑应对策略,却听对方开口道:“樊将军考虑得如何?时间不等人,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改换门庭乃人生大事,岂能草率!且贵国如此做法,绝非礼遇,又如何令在下信服?”樊於期假装没好气道,却在暗自蓄力冲破xue道。
快了……只要再给他一盏茶的工夫,他便能挣脱绳索的禁锢。
“将军有什么可值得犹豫的呢?想必您比我更懂《秦律》,你们秦国对叛将的惩罚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到了这一步,您还对秦王政抱有幻想么?”
樊於期一听这话,当即怒睁圆目:“你胡说!王上绝不会如此绝情!”
那人哈哈笑道:“嬴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将军难道不清楚?”
樊於期气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