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第三具遗体那样的死法。」周北川婉转道。
周北川和方翼安静下来，凝神聆听他的话。
「周上校，首要之事是寻回失踪的队员。」王宿道。
「为什麽他会受伤？」
「希望如此。」方翼望着周北川的背影，小声地嘀咕。即使牺牲的不是钟鹤一，也会是其他同袍，他很清楚这种想法有些自私，所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
他们经过方翼身边，方翼瞥见那人被铐住的双腕沾了少许血迹，加快脚步走向技术部门，办公室内只有一名女性待在里面。她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束在脑後的头发有些凌乱，神色恍惚地面向光脑。
「根据无人机从现场带回的身份牌，已经确认其中一人是徐景上士，至於另外一个人……」
方翼按照女人说的话，去医务室寻人。南河确实待在医务室，但送来的原因却和方翼原先想的不同。
周北川几乎能叫出第九军团里每个人的名字，阵亡的队员当中不乏一起喝过酒的弟兄，失踪的锺鹤一曾经救过他的堂弟周屿，周北川因为这件事，之前送了名贵的酒答谢锺鹤一。
「众所皆知。」周北川面带讥讽。
总数五个人的侦查队已经少了三人，其中一名死者身份不明，存活的两人行踪成谜。队长钟鹤一中尉、林洵下士、黄霄下士，尚未厘清第三具遗体是这三人之中的哪一位。
北川声音冰冷道。
「第三具遗体的死亡地点离夜视监视器有段距离，可以说脱离了队伍，遗体附近有引爆炸弹的痕迹，以及虫族的残骸。推测那个人让自己成为诱饵，引走敌人，导致……屍骨无存，现场没有找到身份牌，或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方翼曾经看过无人机回报的现场照片，炸弹引爆的威力不小，那个人破碎的肢体四散，身份牌也不知落在何处。
还没抵达技术部门，方翼先在走廊上遇见一支不同寻常的队伍，两个身着军服的男人押着一名技术部门的人从他身边经过。
从不稳的语调，方翼察觉周北川的情绪不如表面上平静，他接过话头。
方翼和周北川各自退出办公室。
走廊上，周北川叫住了方翼。
「目前发现的三具遗体，除去影像中的张炎辉，另外两个人的身份确认了没？」
周北川恢复冷静，继续道：「经过昨夜的事件之後，潜伏在树林里的虫族和感染者似乎也在搜寻生还者的下落，只要发现无人机就会攻击。若是飞得太高，无人机的视野又会被树木遮掩，搜索行动并不顺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另外两个人的下落，如果他们为了躲避敌人藏得很隐密，可能连无人机也难以找到。」周北川道。
「睡眠不足？」
有别於一般军官的制服样式，那两个人身着军法人员的制服，走在他们中间的男人虽然低着头，不过方翼从侧脸认出那是南河的下属。
卫明压低音量道：「班长被李议打了一拳之後就晕倒了，倒下的时候头撞到了桌角，头上的伤，不是被打的，是磕到的。我赶紧把班长送到医务室，包紮完後，就听见班长
这迫使方翼回想起那些惨烈的现场照片，他皱起眉头，认真地道：「据我所知，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派遣出去的无人机的搜索情况如何？」王宿问道。
「派遣更多无人机进行搜救任务，另外，我要知道那里的虫族种类、数量、配置，周上校，这件事交给你。」王宿道。「方翼，关於监视器影像被替换这件事，尽快交出调查结果。」
方翼能理解周北川此时的态度，语调缓和道：「敌人有很多不入流的手段。」
「是吗。」周北川依然维持冷峻的神情，看不出是否满意方翼的答案，他没多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你和锺鹤一的交情不错，以你对他的了解，他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吗？」
那个女人没注意到方翼走进来，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快速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道：「班长他、他被送到了医务室。」
方翼狐疑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年，尽管情况和那名女性说得有些出入，缠绕在南河头上的绷带依然证实那名女性说得不假。
「刚才李译知道军法人员要过来，突然发狂，要捉我当人质……班长因为保护我受伤了。」她眼神慌乱，惊魂未定。
站在病床旁边的青年点了点头，他是南河的同事，名叫卫明，身材微胖，说话慢吞吞的。
「南河在哪里？」
「哪种事？」方翼满脑子都是王宿交代的工作，一时反应不过来。
周北川极力以平稳的口吻报告。
女人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方翼问道：「我要去医务室，你要一起去吗？」
「不，班长交代了工作给我，我得待在这儿……对，我还有工作要做，得在下午之前完成。」女人似乎想起自己的使命，揉了揉眼角，回过头面向光脑，双手快速敲打键盘，全心投入工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