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萍的声音听起来冷硬却冒着火:我在柯纪永的家里,你来一趟。叫上你哥。
怎么了吗?曾桥小心翼翼地问。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过来。孟昭萍在发脾气的边缘,口气已经不算太好。
曾桥听见背景音有小孩的哭闹,直觉是童童,还有大人的声音混在期间,像是黄晴:你们可别太过分!否则我报警了!
发生了什么?她又问一遍。
快点过来!孟昭萍直接挂断了电话。
曾桥呆愣住,吉深深担忧地看她,怎么了?她摇头,开始给柯元迟打电话。
曾桥和柯元迟赶到时吓了一跳,孟昭萍一改往常在外人面前的温柔有礼,正拽着柯纪永的领子吵嚷个不停:你们把柯纪远藏到哪里去了!
柯纪永用力从她的手里拽过衣领,向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展了展自己的衣服,就算我们是兄弟,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孟昭萍显然是气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别跟我搁这废话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们兄弟好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次也是你们联合骗我们家是吧。我告诉你柯纪永,曾祥年是个软蛋看着好欺负,我孟昭萍可不是。
黄晴走到前面,口气也不自觉地硬起来:弟妹,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谁也没说要欺负谁,事情发生成这样,我们也想不到啊。
哼。孟昭萍冷笑,还想不到。过年餐桌上,柯纪远说要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你们没帮着搭腔,让我们家入伙?摆明着是挖坑给我们跳嘛。我们可是白白损失了三十万,你们知道三十万对我们家是什么概念吗?我说除夕那天突然上门是为啥啊,黄鼠狼拜年啊。
曾祥年也站出来说话:纪永兄,真的没有你们这样的,你是柯纪远的弟弟,他做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说什么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过分。
大人们吵得乱,气氛史无前例的凝重和爆热,童童夹在期间吓得也不断在哭。柯元迟递给曾桥一个眼神,示意她把童童先带开,他挤进四位大人中间,大家都先别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曾桥蹲到童童面前,找出纸巾给他擦眼泪,他的白净小脸哭得通红,皱在一起,捏着小拳头用力大喊着:爸爸才不是坏人!他才没有骗你们的钱!
孟昭萍正上火着,看谁都不爽,指着童童的方向恶狠狠地说:就是因为你爸爸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其实最坏,还联合你的伯伯一家,把我们家骗得一滴都不剩。
童童被孟昭萍吓得一哆嗦,唯恐她冲过来打他似的,曾桥不免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一拧眉,妈妈,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我置气?孟昭萍气笑,曾桥,你姓曾,你给我搞个清楚!帮外人的小孩说话算什么东西,我白生你养你了!
黄晴一听也不高兴,瞧您这话讲得,很没有水平。在座的谁不是一家人,只是姓不一样而已。
是是是,就你们有水平。孟昭萍手臂抱在胸前,但谁他妈跟你们是一家啊,曾桥是我女儿,柯元迟可是我的儿子,跟你们一家?别他妈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架吵得已经失了方向,柯元迟深吸一口气,板起脸,妈妈。别说了。
谁知道火力燃到柯元迟这边,曾祥年脸色也不好看,元迟,你这个时候应该分清楚,谁才是你的父母。不要瞎和稀泥。
黄晴不快,冲到曾祥年的面前,嘿,怎么着,瞧我们有文化,就觉得我们会礼让三分是吧。曾祥年,孩子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我们养的,看着曾祥年铁青的脸,黄晴用力拍了拍一旁柯纪永的臂膀,你们当年超生罚款那五千谁给你们垫的?我们老柯!现在跑来在这兴师问罪,怎么着,要我说你们被柯纪远骗也是活该。你们欠我们家的东西可说不清,还三十万,三十万怎么了?我们在孩子身上花的可不止多少个三十万,我们要过钱吗?别看老柯不说话,想给你们讲道理,就拿你们贫穷刁民那一套对付我们!好话不听,非得耍泼,那就看看耍不耍得过。
柯元迟已经不知道要劝谁,他感到些微的无力。这么多年来,两家林林总总纠缠在一起的问题实在太多,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导火索,把一切烧起来,然后燃个尽。道理的真实和感情的混乱绕在一起,早就分不清起始和结尾。
曾祥年气得手抖,你们欺人太甚!元迟不管有没有给你们养,他都是我的儿子!他现在自立了,可以养得活自己了,就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父母。
这话一出,柯纪永夫妇的脸色凝滞,你这话什么意思!柯纪永说。
就是字面的意思。曾祥年眼神闪躲,努力维持住自己威严,我和孟昭萍才是元迟真正的父母。我们是很感谢这些年你们对柯元迟的精心培养,但我们当年说的是寄养
孟昭萍在一旁帮腔:没错。所以迟迟就是我们的孩子,要不是看在迟迟的面子上,你们这些年对迟迟的帮助和精心养育上,我们怎么可能那么相信柯纪远那个王八蛋,还把钱投资给他做生意,现在卷着我们的钱跑了。还有,别忘了,当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