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冷哼一声:莲之是我女儿,这是自然。
涧疏不语,只意味深长一笑:那么走吧,宗主。
涧疏!
莲之正欲扑下床,涧疏眼风一扫,她便被定住,既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流着泪看着观月带走他。
她灵识中传来他的低语。
抱歉,之之,静语咒,两个时辰便可自动解除。
临江阁,蓬莱岛十二主楼阁之一,临海悬空而建,有若洛神临江,是为临江仙子。
观月黑眸如镜,澄明透亮,似可看透人心。
一介魔修,夺舍混入仙宗,残杀仙门弟子,引诱嫡系弟子,罪无可恕。
观月拿着手中的剑,直指向他,剑薄而利,似玉似冰,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身镌刻两个篆字:瑶光。
涧疏微眯了眼,赞一声:通透澄清,其利断金,不出世的仙剑啊。
观月身子一震,目色难掩惊讶,他能认出瑶光剑!
又见他摇头,毫不掩饰:都说当今魔道式微,我看仙门也不过如此,这柄仙剑落在你手中,可惜了。
瑶光剑,若无缘之人,看它只当是寻常宝剑,剑身瑶光两字,只有他认可之人,才会显现
观月似乎有几分嗤之以鼻:怎会是你。
涧疏乐了:噢?你的剑倒是比你有眼光。
观月目光深不可测,许久,才沉吟道:是我小看你了。
涧疏不置可否,却笑而不言。
他话锋一转:不过
你费尽心思来清玄宗,到底有何目地?
目地?我只要她!
虽未点明,但观月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握紧手中剑,冷道:休想!
哈哈哈哈。涧疏大笑几声,语气疏狂,我想要的,没人能阻止我。况且,她已是我的人,你留她在身边,难道没有其它目的?
他在笑,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更是淬了冰,森冷幽寒:瑶光这个名字,可不只是一把剑呢,我记得昆仑派曾有一位破军仙尊
观月额角青筋跳动,他侧目看去,冷冷两字:闭嘴!
涧疏皮笑肉不笑:不敢让我说下去?我最是厌恶你们这一点,明明都是不怀好意,却惺惺作态自诩正道。
观月盯他,怒极反笑:厌恶?你又有什么资格,若不是魔修贪婪,破军怎么会死?!涧疏,不,你一个夺舍的魔修,不配说这些话。
你早知莲之来历,又何故编故事骗她?
观月被噎了一下,哑然一阵,道:我自是为她好!
涧疏仿佛听了笑话般:别拿莲之当幌子,有什么目的,你心知肚明。
观月急促几息,他闭一闭眼,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你杀了莫朗,即便我不追究,清玄宗也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发现是你动手,你若真喜欢莲之,就当离她远点。
这么说,你打算放过我了?
观月抿唇,默然许久,像是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包藏祸心,对不住之之,这些年以闭关为由刻意冷待她,不多加管教,才养成她如今娇纵任性的性子。
观月低头,他抚摸着手心中剑,目色竟有几许温柔:是我辜负了他的嘱咐
他很快回神,面色恢复清冷:我不想再让之之难过伤心,她是真喜欢你,动心容易守心难,不管你是谁,绝对不能辜负她。
涧疏眉毛动了下:你是如何发现是我做的?
观月不语,冷淡的下了逐客令:别让之之等急了。
涧疏也不再多问,接一句告辞,转身出门。
他走后,临江阁传来一阵轻飘飘的叹息。
瑶光,我究竟该如何选。
长生楼。
涧疏回来时,莲之坐在床上已哭成了个泪人,动也动不了,又出不了声,两只眼睛都成红红小核桃,面颊还挂着泪珠子,他默念法诀,解了静语咒。
什么也没说,一把将莲之搂在怀中,她环上他的腰,抱得牢牢的,怕他飞走似得,小脸靠在他衣襟上哇哇大哭。
涧疏闭目,依旧能感觉到胸口的衣料子被她的泪水浸湿了,浸在他的左心房处,浸进了他心里,浇得他心尖都发疼,他的手在抖,无声将她拥得更紧。
莲之哭得狠了,这哭法可不是美人垂泪,梨花带雨,是委屈伤心极了,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边哭还边打起了嗝儿,他伸手拍她背上,哄小孩一样。
乖不哭,不哭,之之不哭了啊。
不听,还是哭,呜呜咽咽。
我还活着,别哭了,观月没把我怎么样。
不听,还是哭,抽抽搭搭。
眼睛都哭成小兔子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别哭了之之。
不听,还是哭,哭得更凶了!
我真没事,不信你咬我一口,嗯?别哭了,哭久了伤眼睛。
莲之当真抓着他手咬上一口,恶狠狠的。
敢说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