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人。」宋公子語氣堅定。
阿瑜也趕緊過來,這才發現易喜高燒。連忙讓宋公子幫忙把易喜抱到房間休息。
易喜盆裡的碗盤用溫水去油以後,又用冷水沖淨。下雪,水冷若冰,寒氣都凍進骨子裡,她的身子從早燒到晚,終於再也撐不住,雙眼一花,手上的碗盤砸了,整個人也往地上倒去。一陣倒地的悶響,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易喜看著爪哇來的乾果,仍是忍不住問了:「羅掌櫃,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沒到傍晚,羅家掌櫃先來送上好菜料讓廚房料理,是北邊來的凍羊腿,這東西大老遠來可昂貴了,還帶了一盒爪哇來的乾果。雖然羅掌櫃之前都有意無意得避著易喜,這次卻是正面相照,沒能避開,只能微笑點頭。
「你的女人?」黃公子笑了:「說你怎麼不去花樓,原來在這裡有了相好,還以為你多清高。宋大公子家族三代為官,學富五車,怎麼就撿人家用剩的,我就玩玩,而你還捧在手心當寶了。」笑中帶刺,言中多盡是揶揄。宋公子被講得面色?紅,說不上是氣惱還是羞愧,但他沒有回嘴,只是有禮得做個揖,轉身離去。打圓場的人打起哈哈,宋公子沒再多聽,只到背後包間又繼續酒樂嬉鬧。
羅掌櫃不敢再想,連忙到前廳找到黃公子,兩人互相客氣了一陣,總之羅掌櫃說年前號上忙碌,今日就不喝了,但賀禮已到。
「那我安心了!我只想知道這個,不會再打擾。」易喜說。羅掌櫃瞟了她一眼,似乎比之前又更清瘦,唇色慘白,弱不禁風,心下也有些可憐她。
「我看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你休息吧!」阿瑜能做的安慰也是這樣而已。
易喜早將碗盤收到了灶間,默默得坐在地上小凳上洗著泡在大盆裡的碗盤。阿瑜和幾個剛聽到紛爭的伙計,雖然覺得易喜受了委屈,現在也不好多言,安靜得做著自己的事。剛那幕阿瑜看了真心難受,但人家有權勢,自己不過一間小店能說上什麼。
宋公子站在灶間的簾邊將這一幕收進眼裡,心裡有種說不上的難受。
「你幹甚?」黃公子大為火光,覺得被當眾掃了面子。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倒是宋公子衝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這姑娘好輕,而且燙得像火,他全部的不捨都寫在臉上。。
大家吃得差不多時,易喜和阿瑜先把檯面上杯盤狼藉的殘羹髒碗收掉,準備送上點心。黃公子似乎已經半醉,他左手摟著樂女,右手拿了一根筷子敲著節奏。易喜在他右邊側著身收拾,頭髮有點凌亂,一股雅淡的香味和熱氣在黃公子右側撓來撓去,低頭的時候頸子又白又細。相較於左側樂女的濃妝豔抹,黃公子瞇著眼看著忙來忙去的易喜,這女人近看皮膚可真滑,不亮眼但別有一番秀氣。黃公子想起羅掌櫃說的:「小少爺迷她迷得不能自己。」他愈看愈覺得有意思,但這番心思都被宋公子看在眼裡,宋公子臉色愈來愈沉。
黃公子一直是任性而為的,他伸手就握住易喜的手。易喜嚇了一跳,連忙想抽出手,黃公子卻耍流氓得捏著她的手。「突然覺得清清淡淡也是別有滋味。」他說。
「很好!」羅掌櫃眼神有些飄忽,不敢直視她。
「我先洗完這些碗。」易喜說,聲音裡有哽咽的鼻音,她像沒事一樣用手背擦臉上的汗,但從背後看起來像是藉機抹淚。講閒話的煮菜大嬸倒是沒一絲同情,從鼻孔哼了幾聲,用了那種假意自己碎念其實大家都能聽見的聲調說:「倒是厲害,連這種讀過書的公子都搭上。」
「作死是不是!」阿瑜怒吼一聲,大嬸才閉嘴。
眾人就像看笑話般看向這裡,又不是黃花閨女或著貞烈寡婦,也沒人出聲幫個忙。正當易喜不知如何是好時,宋公子站了起來,抓住了黃公子的手,硬是將易喜的手抽出。
易喜端菜收菜來來去去,宋公子都只敢偷偷看著,在席上顯得心不在焉。但很快這一群人就酒酣耳熱,歡鬧嘻笑,誰也沒在乎宋公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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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凍羊腿,肉片成了涮肉,而骨頭燉成了高湯,爐台上溫熱著酒。一碟一碟的菜品放滿了包間的圓桌。傍晚,黃公子的賓客都上席了,縱使有人沒來,還是坐滿了兩個桌面。樂女也來了幾個,都是容貌嬌俏的,有只表演樂曲的,也有在席間陪酒伺候的。
己身上又發熱了。但她忍著不適工作,到不是為了錢,而是她休息那阿瑜他們豈不是更辛苦。人得互相,在最徬徨的時候這家客棧接納了她。
「公子自重!」易喜壓著怒氣,又怒又羞憋紅了臉。黃公子到覺得她氣起來的樣子有些可愛,就說:「這手真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