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是互补的,八月夏末,天气渐凉也挡不住两人升温的感情,徐放像一个塞满套娃的不倒翁,一遍遍剖析自己的内心,在自卑自闭和放手一搏间摇摆不定。
最近开学的准备开学,上班的照常上班,客流量不比以前,于是安易在店里养了一只英短蓝猫活跃气氛,是只七个月的小公猫,大名叫安富贵,小名叫nai盖。
安富贵自打抱回来就不认生,店里有人点nai盖饮品的时候,安富贵就鼓着一张包子脸喵喵叫着讨nai吃,虽然大家明面上一致同意控制安富贵的饮食,但是背地里却架不住它水汪汪的萌猫攻击,导致安易每天逮住它提起来摇一摇,肚子里全是咕噜咕噜的nai水声。
徐放对这种可爱的生物毫无抵抗力,每次喂nai首当其冲,安富贵也很喜欢徐放,经常打着软绵绵的呼噜趴在他腿上露着肚皮撒娇。
然而撒娇的快乐总是有时限的,每逢沈寻来找徐放的时候,安富贵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舔毛机器卧在猫爬架上舔毛。
“物归原主。”沈寻从徐放裤子上捻起一撮灰蓝猫毛放在安富贵的头上。
徐放对沈寻变态般的吃醋举动视若无睹,权当他是单纯不喜欢猫猫狗狗这种家养动物。在沈寻第二十六次把安富贵的毛团在它头上后,徐放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给猫嘴里挤了一坨化毛膏。
这个时候安易就噙着笑站在一旁看他们的小打小闹,日子这么过下来也好不热闹。
徐放甚至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也很幸福,空缺的感情碎片一点点被生活填补,所以当他看到赵俞臻的名片时,都不由自主地逃避现实,逃避他灰暗的过往。但那副金镶玉耳环总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徐放心神不宁,死有余辜的徐燕何尝不是未曾谋面的母亲。
他到底还是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周六是徐放的休息日,他提出要周六见面后,赵俞臻没有多问便一口应了下来。
见面地点是s市云屏区的一家咖啡厅,徐放没去过云屏区,在公交上远远瞧见高楼林立,靠近了更是霓虹刺眼,豪车川流不息,人群熙攘往来,耳闻目睹之下尽是各种欲望诱惑的影象迷宫,俨然是富人云集之地。
赵俞臻日子过得还挺好,徐放思忖着又难免糟心了起来。
站牌正对着咖啡厅所在的商城,他下车刚踱了两步,侧兜的手机就开始嗡嗡振动,和意料中的一样,果然是沈寻打来的,徐放迟疑了几秒,反手扣住手机塞进口袋。
等到电话没有再响,他心烦意乱地坐上电梯,看着数字一跳一跳从一变到了四,徐放的右眼皮也跟着突突地跳了几下,他揉揉眼皮心道了一句晦气,但是人都站在这里了也没有不面对的道理,更何况赵俞臻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电梯门外。
“小放啊,路上辛苦了吧。”
Yin阳怪气的油腔滑调腻得徐放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挣脱了赵俞臻搭在肩膀上的手臂。
赵俞臻维持的假笑垮了一下,又重新调整到正常的弧度:“我在前面给你带路。”
这个装腔作势的成年人今天从头到脚一身正装,头发也板板正正梳的一丝不苟,甚至进咖啡厅的时候还神色自若的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徐放一阵恶寒,不善的脸色在走到包厢门前后彻底Yin成了冰碴,他实在不想和这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共处一室,厉色道:“就在大厅谈。”
赵俞臻依旧表面风轻云淡,把一瞬而过的狠戾屏挡在镜片背后:“那你随便挑个地方坐吧。”
挑了一桌靠着落地窗的位子,徐放透过清晰明亮的玻璃注视着匆匆过往的行人,眼前是嘈杂的人烟,耳边是优雅的小调,雅俗浪漫,惬意的很。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赵俞臻,是…沈寻就好了。
他不免有些低落,此时此刻徐放不得不承认沈寻已经占据了他脑海的各个角落,唯有回想起少年的明澈含情,他才能收起自己的怯懦镇定下来。
服务员给徐放上了一小杯牛nai,又在旁边摆了一个糖包,赵俞臻开口道:“小孩子喝牛nai才能长身体,喜欢甜的自己加糖。”
惺惺作态,徐放拿起小勺搅了搅nai白的ye体,连着杯碟一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有什么就直接说吧,对着你的脸我喝不下。”
“小放,虽然我不可能让你叫我一声爸爸,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迫不得已的决定,我和你妈妈的事…纯属因为年少无知,叔叔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过去的不快,就来毁掉我现在的家庭啊。”赵俞臻一脸情真意切,说到激动处还有要飙几滴泪的趋势,徐放作为当事者都听得想给他的演技拍手叫绝。
见徐放不说话,赵俞臻还以为他被稍微说服了,试探性提了一个自以为合适的条件:“要不这样吧,我会给你和你妈妈一笔钱,你们母子二人回去好好过日子,就当是我这么多年的补偿了。”
真是大方,徐放讥讽地想,“可是我不回村了,我在s市念书。”他装作惋惜道,说什么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过是找个借口劝人打道回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