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纪西娆醒了过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阴寒的空气,不由得微微发抖。
身体动弹不得,四肢是血液流通不畅的僵硬麻木。
她低头,见到有一圈圈绳索正牢牢将自己和椅子捆在一块,无法分离。
夜少,她醒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突兀地穿进纪西娆的耳中,她才发现周围还有别人。
晕过去前,纪西娆最后的记忆是夜放带她去看黑市赛车。
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脑后一痛,就陷入了昏迷。
视线拉回眼前的世界,在她前方稍远处,那个即使在落满灰尘的破旧仓库中也仍然显得气质凛然的少年,正是夜放。
纪西娆记得当时看见夜放也倒了下去的,可现在看他这样自得的模样,只能解释为那是演戏罢了。
夜放她眼眶中冒出泪花。怎么了先松开我好不好。
难道,她暗中去调查纪南泠的事情暴露了?
不,应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如果他只是怀疑,那还有辩解的余地。
他向她走过来,身后带着几个壮硕的大汉。
我警告过你的。夜放抬了抬手,面无表情。
不要不要夜放啊啊啊啊啊
纪南泠正梦到和一堆单词在开集体聊天室,却忽然被人叫醒过来。
西娆和夜放出事了。
一句话就把残余的睡意全都赶跑,她利索地起身换好衣服,和家人一起赶到了医院。
两个小时前,一群匪徒伺机将夜放与纪西娆绑架到一个废弃工厂里。
夜放的下属已经赶来得相当及时,可惜当他们确定之后赶到现场也花了一个小时。
凶恶的绑匪被当场击毙,而夜放和纪西娆都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两人倒是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状况也不见得多好。
尤其是纪西娆,她的脚筋被挑断了,幸好送医及时,以后好好复建也能行走,只是无法剧烈运动了。
纪父和纪母听医生陈述完情况,眉间的乌云久久不散。
舒问去应付堵在外面的记者媒体,纪父去缴费办手续,而纪南泠则是与纪母一同到病房去看情况。
夜放和纪西娆都没有苏醒,脸色死白地躺在病床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出他们还有活人的气息。
两人身上缠满了绷带,实在触目惊心。
看来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就行。纪母叹息着对纪南泠说道。
他们住的是高级病房,有专业的护工在此倒不用纪母亲自去照顾,留下来只是为了应对可能会出现的突发情况。
即使厌恶纪西娆,这种时候纪母也不会做出落人口实的事。
而数个小时后,纪南泠在中午时分再度来到了医院。
原本预定接下来是由管家陆叔来接替纪母的,但他因其他事耽搁了时间,于是纪南泠便提出来让她帮忙暂时照看,好让母亲休息一番。
所以今天下午要到岑律家的预定也必须取消了。
出门前纪南泠告知了他这个消息,倒没想到岑律说他也会去医院探望。
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西娆
纪南泠刚打开门,就看见夜放正在向自家父母低头道歉。
他的手上还打着石膏,弯腰也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绷带都渗出了血迹。
这也不能怪你。
看他如此愧疚,纪父纪母也不忍心过分责怪,而且他们对纪西娆其实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因此也没有怒火中烧。
何况从夜放入院到现在,纪母发现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来探望他,更是觉得有些同情。
请原谅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夜放眼神坚毅,却额冒冷汗,唇无血色,被护工扶着,才慢慢躺了回去。
别太自责了,好好养伤吧。
纪家父母平时对他的印象很差,现在倒是因为这件事有所改观。觉得虽说他风流花心,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的。
纪南泠趁着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将东西都放好,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而旁边的纪西娆还在昏迷中。
送走了自家爸妈后,纪南泠就静静地坐在一边,拿着一本小巧的口袋书看。
病床上的夜放闭着眼歇息,心中却莫名地因为和她共在一个空间中而雀跃起来。
少爷。
门被打开,是夜放的秘书之一。
黑衣女子手上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恭敬地向夜放鞠了个躬。
夜放自然明白来人所为何意,便让看护将桌子移了过来,俨然就要开始处理事务。
纸张还未放下,就被人拦住了。
虽然由我说出这种话,你可能不会听纪南泠蹙着眉,道。
伤成这样,工作效率能有多高?医生也说过你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