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长乐宫的女人死了?!”
唐雍稼气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最后还是冷静下来。
“是怎么死的?”
他的话听上去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冷漠的,坚硬的,但就是这样,直吓得小福子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清,好一会儿才倒出这女官本就身子不好,平日又无人照料,夜里受了风,便卒了。
“你是在戏弄朕吗?!你是在戏弄朕吗!!我要查这后宫之事,你便和我推三阻四。”唐雍稼站起来,气的往人胸口上一踹,直接将他踹的混过去,咕噜咕噜滚到了大殿门口,“我要安排势力,查到什么线索便全都被抹去,这朝中,这后宫中,还有人视我为天子吗?!”
唐雍稼面色涨红,双目中充斥血丝,腮帮子硬的像是石头,已然是怒火中烧了。
他拳握的死紧,猛的敲在檀木的桌上,竟留下一道小小裂痕。
“备车,朕要出宫。”
小福子在地上诶呦诶呦的喊着疼,被唐雍稼又踹了一脚,直直把人痛醒了,还眼冒金星着呢,就听着主子要出宫,他心中苦涩,也只能应下赶紧的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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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月明星稀,路上都无什么人,城中已是宵禁,但又有谁敢去拦天家的车呢?唐雍稼坐在车里,路上行人一个都没有,只有一些小兵来来往往的看守街道。他心中恼怒却无法向他人疏解。
母后一介女流,想来是不能理解他心中抱负,他想要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他想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明君,想要国中百姓安居乐业,想要这地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归属于大塘,可现如今他仅仅是想指染后宫,便被人控制着挥开了。
他抿着下唇,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只是一时冲动,想出来逛一圈,却突然之间想到了那个貌美的探花郎。
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忠心耿耿,一副想着自己的模样,他过去从未有这样被对待过,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这等权势对那些德高望重的臣子而言根本毫无威慑力,只有身边的一些奴才会听从他的话,但这有什么用呢?宦官还能上朝当文臣武将不成?还能带兵打仗,文治天下不成?
全是无用的,且他想要完全控制后宫都不能够,什么受了风寒得了急病卒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等我查了,便死了?!
真真是笑话。
这皇帝,当的简直是个笑话。
他站在林允捷的宅子面前,朴素的很,即便是探花了,门前也不过是两个门童看守罢了,宅府也不气派,不过也是,平京地贵,这个穷书生哪里买得起呢?唐雍稼忽然的心情好了起来,门便被急匆匆打开了。
“您怎的这么晚了来,夜里chao气重,莫要受了凉。”
瞧瞧这话说的,像是在叮嘱邻家弟弟,哪里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他只觉得好笑,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只是心中不再结郁,倒是开朗了几分。
“没等多久,只是忽然想来了,你莫要如此紧张,又不是什么姑娘,做什么小女子情态。”
唐雍稼笑着说,径直往里头走,月光如水,清冷的洒在院子里,这和Jing心照料的皇家庭院不同,里面只是随便栽种了一点植物,也没有跟着侍奉的下人,大晚上的,这宅子静悄悄的,还醒着的竟只有唐雍稼和林允捷两个人了。
少年帝王幻视了一圈,又看着林允捷亮晶晶的眼,忽的笑出来了。
“做甚这样,去你屋里说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你家里人都已入睡了吧,也不必拉他们起来……”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话在别人耳朵里听上去是多少暧昧,圣宠至此,只因想见见便夜半来寻一个七品官员,不大张旗鼓的摆明踪迹,还体贴的没有叫醒家中老人迎接圣驾,这实在是,实在是……
林允捷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位陛下实在胆大妄为,他看了眼俊朗的皇上,挺直的鼻梁,半阖的双眸,丰厚的唇,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明亮,实在太漂亮了。
探花郎看着看着便红了脸,躲躲闪闪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氛围。
反倒是唐雍稼开口了,他将自己的困境说的明白,末了问林允捷。
“你可愿做我的臣子吗?这条路很难,一路上只有你我二人,你可愿意?”
林允捷跪在地上,眼里只有唐雍稼。
“陛下,哪怕是孤臣,只要我能帮得到您,臣,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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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便是六年,同西北接壤的边疆便是一退再退,唐雍稼早就对此意见颇大,边疆又传来讯息,掀蓓来信说要来议和,条件是割让连云十六城于各部。
朝堂上议战和议和的两方都争的面红耳赤,直像是把民间菜场搬到了朝堂上一般。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这里是朝堂!朕倒要问问你们了,议和,你们是怎么想的?”
唐雍稼抿着唇,不苟言笑,双目中充斥着愤怒,六年时间足够让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