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养条狗吧?"秦远风突如奇想道。
他躺在沙发上,完全看不出正在别人家做客,自由自在,长腿长脚伸展开来,一点都不注重形象地仰着脸,和站在小阳台上给月季浇水的白双说。
白双习惯了他这些脱口就来的怪话,秦远风和她一起长大,一起分化成Omega,结婚也是前后脚,险些就要一起办四人婚礼。
这事最后没成,完全是因为秦元朗不愿意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又性格跳脱的弟弟在人生大事上扯上关系,他的朋友多数来自政商两界,婚礼办得像酒会,各界名流齐聚。
白双换了敬酒服出来想找自己丈夫说句话,只见到原地等着她的叶秘书。他似乎也很忙,见到她也只是点点头,告知秦元朗的确有个重要的法案预案要和几位议员沟通,事急从权,希望她能谅解。
白双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但她浇完了小阳台上的八盆无香月季,也没能想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那些妥协的话说了太多次,连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
她拉回飘远的思绪,对秦远风摇摇头,温和道:"不行的,元朗他对动物毛发不太喜欢,家里乱糟糟他会不高兴。"
其实只是因为秦元朗身为alpha议员,今年又要参加党魁竞选,需要树立良好形象,这种要求之下,即使是新婚,两人也是离多聚少,再加上为了维持亲民的形象,叶秘书特地和她沟通过,希望她不要聘用佣人来做家务,尽量自己打理家里。
白双当然是不能拒绝的,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答应下来,半晌,她才问道:"那元朗的衣服,也由我来打理吗?"
叶秘书望了她一眼,像是有些疑惑,白双不明所以,尽管是秦家的邻居,但白家只是小富之家,白双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研究考古学,常年出差在外,直到在某次考古遗迹坍塌中遇难身亡,白双由简朴的祖母带大,自理能力很强,自小就和祖母一起分担家务的她,并不觉得为家人打理生活有什么不对。
但秦元朗身边的人大多出身世家,自小都是在佣人的包围下长大的,对公关管理这一套驾轻就熟。叶秘书没有看不起这个女孩的意思,她是Y国最年轻的畅销书作家之一,科班出身,在一所还算不错的公立大学里担任客座教授,讲授文学理论。但在政治上,她无疑是个彻彻底底的无知者。
"我想秦先生的形象管理团队对此另有安排。"他委婉道。
白双啊了一声,低声说:"抱歉,请你继续说吧。"
叶秘书点点头,向她交代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外出购物最好自备购物袋,尽量开配置好的清洁能源车,如果需要长时间外出或去一些特殊地点最好提前联系公关人员。
他看着平板上的内容讲到完,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这些叮嘱琐碎又无聊,但是政治就是这么刁钻,一旦被拍下照片和把柄,远比现在要麻烦得多,他无奈地抬起头,准备叫醒听睡着的新晋秦夫人。
出乎意料的是,白双没有睡着,两人对视了一眼,白双露出温和的微笑,问道:"要喝杯水吗?叶秘书。"
叶秘书这才感觉到喉咙里的干渴,感激道:"劳烦您了。"
白双走进厨房,询问他是否需要喝茶或其他饮料:"家里还有牛奶和西瓜汁,或许你不介意尝一尝?"
叶秘书摇摇头:"白水就可以。"
不过一会儿,白双就端着水杯走回了餐桌前,她一只手指垫在桌面上轻轻放下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杯,悄无声息,叶秘书竟然有些微的惊艳。
她太安静了,恬淡又平和,配合着她苍白的皮肤,微微翘起的鼻尖,粉色微微泛紫的嘴唇,有一股近乎妖异的脆弱。
女性Omega是这样吗?身为beta的叶秘书喝着水疑惑地想,还是只有她如此。
直到离开,他大脑中仍然萦绕着这个问题。
白双那张带着些许慵懒的清秀面容缓缓消失在合上的门扉后,叶秘书这才从她身上的氛围感中回过神来,走向停车场,开车回到办公楼。
能俘获秦先生的人,果然不一样啊,叶秘书感叹道。
而在他走后,白双坐在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的客厅,捂着脖子上贴着隔离贴的咬痕,缓缓地伏在桌子上,她没有动一下,只是安静地,无声地流着泪。
她不想这样,但渴求alpha是被标记Omega的本能,而刚刚永久标记她的丈夫从新婚那一晚之后,再也没出现过,整整一周又十三个小时,甚至没有联络。
永久标记之后Omega有至少一周的不应期,需要alpha随时随地的临时标记,至少百分之一的体液交换。她不断的发烧,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的亲人都已经过世,秦远风正在准备结婚,她只能联系离开的alpha。
她没有他工作时的号码,而他的私人号码一直打不通,在忙音三秒之后,就会显示占线,或对方正忙。她不聪明,却清楚地知道电话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占线。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