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问的是沙利叶那女人。”
约瑟夫摇动光亮的脑袋,“虽战败,但没有生命危险。”
“嘁——”伊琉拖长了尾调扭过头,一脸厌恶,随后伸了个懒腰从桌面轻巧跃下,神采奕奕,“伊琉大人的专属时间到了。喂,小男人,来观战!”伊琉炫耀似地在他眼前又旋转了一圈,雪白的裙摆和披散的黑发同时扬起,“给你个机会欣赏最美丽的画。”她指指画布似地白衣,笑容冷艳妖娆。
修尔微愣,随即明悟:原来是特意为他而选择。没错,如此将绘出最美丽的图画。在白衣上,以拉斐尔的血。轻轻颔首,“非常期待。”
“帮我绑头发。”
轻声应着取出玉梳替她理顺长发,一把拢起,适当的高度。丝带一圈圈缠绕,耳边只有缎带与发丝相触摩擦产生的滋滋声,微弱却犹如女妖的魅音诱惑,撩拨心弦。
“知道‘织网的恶魔’吗?”
“蜘蛛?”
伊琉没有回答,抛玩着芙罗塞碧娜献上的梭刃,笑容诡异,“D弦上的奏鸣曲:赤色音符。肖嘉哥哥取的名字。”
半小时后的枫树林。
出现在“治愈天使”拉斐尔眼前的是手持“十息”一袭白衣的伊琉。已遭受折翼之刑实力大损的拉斐尔全然料想不到曾愉快交谈过的冥界小公主有多心狠手辣。在他还想指着站在一边的修尔开口恶骂一顿的时候,早已等待在那儿的伊琉已经展开首轮攻击。于冥界长大的伊琉而言,战斗在决意取敌性命的刹那就已经开始了,见了面后自报姓名说完战斗理由喊预备开始才攻击的那是搞笑艺人。
拉斐尔刚抬起双蛇之杖指住修尔,只觉脖颈微凉,是杀气特有的冰冷气息,随即滚烫的液体顺着脖颈淌入胸膛,热感一路向下扩散,空气中铁锈味渐浓。他身后,一闪而过的伊琉左手持梭刃,右手持短平刃,她的双手在虚空用力一绞,拉斐尔只觉得腹部、背部、两侧腰部的肌肤同时锐痛,细到肉眼难见的强韧发丝瞬间勒进拉斐尔的肌肤、筋肉、骨头,势必将他的身体切断。但是,仅此远不能满足伊琉。不着急杀他,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玩到死。
当因为沾染了血液而现出原形的细丝上悬挂着的第一颗血珠滴落之时,她微微移动短平刃,如同拨动了散布在空气中隐形的琴弦。
狼藉的心(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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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而微弱的颤音在空中荡漾,紧接着,产生连锁反应,高低不同的颤音接连响起,如同弦乐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拉斐尔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大脑中枢接收到身体每一处向它传递来的疼痛报告,并且一瞬就被切断,中柱神经做出的指令无法向四肢反馈。动弹不得。尖锐细琐的疼痛在身体表面扩散,又自身体内部消失。一颗颗血珠在空中沿着既定轨道滑动,带出一条条鲜红色的细线,好似有谁用朱笔在拉斐尔身上作画,却仅仅是杂乱单调的直线。
修尔在观望,一言不发,神色冰冷。初春的枫树林内,经过精密计算巧妙扎在不同位置的八把“十息”,密布在空气中的数十根红色细线将拉斐尔各个部位穿透,从染红的衣服内渗出的血珠一颗紧接着一颗在细丝上渐渐积攒、向低处溜滑、最终滴落,此情此景,赏心悦目得就像一群跳跃于五线谱上的赤色音符。
D弦上的奏鸣曲:赤色音符。
The Death Sonata
拉斐尔败了,败得毫无挽回余地,其身更是被伊琉制成艺术品供修尔欣赏。
拉斐尔因愤怒和恨意而狂躁的眼神平缓下来,透出迎接死亡的平静,“将皮肤、肌肉连同神经、骨骼利索切断,伊琉公主,真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出色技巧。梅塔特隆说的对,你是天生的杀手。我万不该一个人踏上你所在的地界,这是自寻死路。现在一点都不痛苦,你比为医的我更清楚神的肉体结构。动手吧,反正我已经失去大天使之翼,这是早晚的结局。”
一瞬间,伊琉犹豫了。敌人想生,她就让他生不如死。敌人想死,她就让他死不如生。但这次的对象是拉斐尔,亲手将修尔的身体毁坏的人,不能让他活下去,但赐予一死又满足了他的愿望……伊琉微微蹙眉。
就是这一犹豫,拉斐尔裂开的唇忽而扬起一个得逞的狂乱笑意,先前掉落地上的双蛇之杖猛然爆炸,几十根细丝“嘣嘣嘣”的被爆炸力扯断。惊讶之中回头与拉斐尔对视的刹那,脑海中轰的一声乱了——拉斐尔的精神攻击!
视野中,拉斐尔疯狂地向修尔扑去,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咆哮声。尽管清晰的目睹到现状,也尽管明确自身该做什么,可是脑内的指令无法传达给身体,拉斐尔的精神攻击不是能简单破解的招。伊琉愣愣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拉斐尔向修尔扑去。
而修尔,纹丝不动。不回避,不防御,不攻击,稳若磐石。邀请他来观战的是伊琉,愿意做他的刀的是伊琉,不闪不避,他看向伊琉的眼神中仅透出无需言语的绝对信任。
拉斐尔手中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