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忽而膨胀开,左扭右扭似乎惊喜得不得了的样子,<那、那?!也会永远永远陪着我吗?>
“……会。”
无视狂喜的白雾如同泄气的气球在神墓四处乱窜,修尔言罢直步前行。虽然为了应对守墓者而将此情此景在心中模拟过数十遍,仍乱了呼吸,长袖下美丽到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指关节惨白。这一刻,视野里的景象除了她只有灰白两色,漠然无力,眼前微微晕眩。距离缩近,修尔看见那件款式简约别致的无袖高叉裙袍,非常适合近身战斗的黑衣。最后一日的早晨由他挑选,由他亲手为她穿妥,束上腰带,拉平裙摆。那时候她还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坏笑撒娇,缠着他要吃这吃那。傲慢着、无理着、要求高得让人抓狂,却会绽放最幸福满足的笑容对他说,“果然,修尔做的东西天下第一美味!”
驻足于花台边,修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牵起她的右手。与环境相同的温度,比正常人体低,凉却依旧柔软。平躺在花台上的女子姿色绝丽,身段诱人。超过一米七的高挑个子,身材虽与清瘦无关,却也不显丰腴。与安娜几乎相同的脸蛋,脖颈纤细莹白、双肩紧实圆润、锁骨精致撩人、长年动武更是使得周身曲线和身材比例甚佳,特别是高开叉裙摆下半遮半露出的一双性感修长的美腿,即使没有灵魂也透出成熟女子迷人的气息。
有脉搏,有呼吸,却是沉睡着的一具空壳。修尔静静抚摸她的长发,如同一匹冰凉的黑绸缠绕在五指间。随后,左手触摸上她的脸颊,轻柔的、无声的、含着怜惜与疼爱。俯身,闭眸,第一个吻落在她额间,第二个吻轻点琼鼻,第三个吻覆盖粉唇。
侧身坐在花台边上,使伊琉的身体半坐起靠在他怀中。那双手,修长白皙、美丽精致、又沉稳有力的手,从背后环抱住她,渐渐收紧,低头将脸颊贴在她头顶,感受这具身躯独一无二的柔软感触和熟稔体香。
修尔合上浅灰色的眼眸,旁人无法探知他的情绪。只是唇边弥散着似有似无的暖意。
一千九百八十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十五分零三秒前在冥界的深渊之地偶然初遇,刀光折射出你紫眸中无情冰冷的旖旎,蓦然回首,展露那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肆意笑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它物吸引。你的存在就如同飓风,将周身之物悉数卷入然后撕碎。比蛇蝎更加幽暗阴冷,比曼陀罗更加妖娆芬芳,终生难遇的绝妙气息。断然决定,我要你做我的人。
你的残缺由我填补,我的空虚因你充实。
所以伊琉,成为我的刀。成为我的命运共同体。成为我永不离手的贴身存在。
狼藉的心(27)
一个脑袋光光的小老头骑着匹鬃毛长得完全遮住眼睛的卷毛独角马匆忙赶路,最先感应到他的人是翘着椅子双腿搁在桌上把玩“十息”的成年女子。黑色长发顺椅背倾泻而下铺于地面,唇边荡漾起猫咪般的坏笑,全身透着一股慵懒散漫的滋味,“小男人,约瑟夫回来了哟。”
眺望窗外的年轻男人背影颀长清俊,神情却冷淡至极,浅灰色的眸底杀意呼啸,紫灰色的短发精简干练,整个人透出难以接近的孤傲危险的气息。咕嘟一声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吞下,他转过头来询问,“真的不换?”
伊琉垂眸看了眼身上纯洁胜百合的衣裳,是她甚少选择的雪白色泽,如同崭新的画布,“就这样。”
话毕,她毫无前兆的骤然从椅子上翻身而起,脚踏桌面一步跨越向窗边扑去,狠狠撞在男人后背的同时右手精准探入他衣襟。男人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浅灰色的眸子露出一丝笑意,“明抢?”
伊琉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令人遐想无限的美妙身段不客气的压在他背上,与其说温柔的“搂”不如道蛮横的“扼”更为恰当。虽然被擒但她笑得理所当然,“牛奶糖?水果糖?太妃糖?棉花糖?还是巧克力?”
“牛奶糖的瓶罐水果糖的纸,太妃糖的外衣棉花糖的心。”
伊琉紫眸一亮,“我要!”
“替你准备了,在桌上……再不放手就永远也吃不到了……”的确,无论怎么看修尔都处于正在被谋杀的状态,只不过两个当事人都不把这当回事。
“不~要~伊琉大人我就要你的!~”掠夺者的本性。
修尔变戏法般将一颗巧克力塞入她嘴里,伊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手。她跳上桌子转了一圈咯咯笑道,“白色,可爱吗?”
修尔沉思片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伊琉危险地眯眸,“讲你想讲的。”
修尔缓缓挪开视线,眺望窗外清澈的天空,表情深沉如同诗人,“……,……,……,春天到了。”
“……诶?”等了半天居然等来这么四个字?!伊琉明显一愣,嘴角微微抽搐。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小老头约瑟夫直接骑着他看不清路的独角马冲入屋内,“大人!修尔大人!出大事了!沙利叶大人独自去击杀拉斐尔了!”
本想对修尔出手的伊琉闻言回过头,“死了没?”
“回冥姬大人,拉斐尔没死,正在向这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