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宿醉后的脑袋晕得不行,尉尧摇摇晃晃地给自己兑了杯蜂蜜水。一大杯甜丝丝的蜂蜜水下肚,头晕没能得到有效缓解,嗓子眼倒是舒服多了,他喉咙不干也不疼了。
尉尧摸到手机,发现手机还开着飞行模式,难怪这么消停。
他顺手给关了,查看了一下未接来电,看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挺长,少说有百来字,是顾怀发来的。尉尧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诧异地挑了挑眉。
短信前半段,顾怀对他表达诚挚的歉意,包括为前几天的失态道歉、为这段时间的打扰道歉、为之前干的种种混账事儿道歉。
后半段顾怀表示,这几天他想了很多,知道他一直以来给尉尧带来了很深的痛苦,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尉尧的生活里。以及他那晚说的都是气话,如果尉尧想宝宝了,可以随时过来看望,他会避嫌不出现在尉尧的视线范围内。
尉尧心情复杂。
“哪儿套的模板啊?”他心里嘀咕,“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
他看完就把短信抛到脑后,不管顾怀想干什么,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他做好了和顾怀打持久战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地重新沉浸到工作中。不久后他们学校就开学了,尉尧拖着行李箱回学校,投入到了新学期里。
一段时间忙活下来,他隐约觉得生活中好像少了什么,不过日子过得还挺顺,就没细想。直到一个学期匆匆忙忙过去,尉尧拉着行李箱离校时,才惊觉很久没见过顾怀的身影了。
他想起小半年前的那条短信,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删掉了——顾怀居然是认真的。
尉尧站在校门口回想了一下自己这阵子的充实和混乱,意识到顾怀真的对他放手了,后知后觉地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他一度发愁怎么才能摆脱顾怀,没想到真正摆脱的时候,反而平静无波。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顾怀已经没再纠缠他了。
真好啊,看来顾怀决定放下了。尉尧伸了个睡眠不足的懒腰,决定到了住处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补觉。
唯一可惜的是再也见不到崽崽了——或者说是他自己决定不会再去见。顾怀说得对,与其在崽崽的生命里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如趁崽崽现在还小,从一开始就不要记得他的存在。
他就不去打扰崽崽们的生活了,以免勾得崽崽们难过。
或许等崽崽上幼儿园了,他可以偷偷去看一看?尉尧让自己苦中作乐的想法逗笑了,心想,到时候他还认得崽崽的小脸再说吧。
这些日子他和宋瑾年的联系倒是没断过,只是因为他忙,宋瑾年毕竟也才回国不久,某种程度上比他更忙,两人的联系线上居多。
尉尧审视过自己和宋瑾年的关系,认为暧昧是有的,但更多偏交心的知己——纯洁得不行的那种。夜深人静时他也不是没想过,也许可以尝试着让这段关系更进一步,只要他主动,宋瑾年多半不会拒绝。
每每这个念头闪过,尉尧都会逃避似的想“再说吧”——浑然不觉自己对亲密关系有点儿PTSD。
可能是每天太忙,深夜留给他寂寞和惆怅的时间其实不多——往往是脑袋沾上枕头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白天更是从起床开始就晕头转向地忙活,尉尧开启一段新恋情的想法一直没多强烈。
七月底,尉尧登上了很久没用的私人邮箱,把部分帮忙整理的社团资料交上去,顺便查看了那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攒的未读邮件。
居然大部分都不是广告,尉尧看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团团圆圆”邮件名有些发愣,点开了最近的一封,里面只有一个同样命名为“团团圆圆”的附件。
他怀着某种异样的预感,把附件下载了——是一些团团圆圆的日常照片,还有小视频,以及一篇短短的“养崽日记”。
日记上写崽崽们八个多月大了,学会了爬,小圆子比较好动,喜欢到处爬来爬去,小团子总是懒洋洋的,吃着手指头坐在一边看妹妹爬。
视频拍的就是小圆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爬动,小团子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坐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向拍视频的人要抱抱。
“Papa。”
小朋友的声音软软的,尉尧愣住了,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正当他心乱时,镜头后面的人似乎笑了,那声音柔和得有些陌生:“爬过来,爸爸抱。”
小团子就笨拙地往这边爬,小圆子也凑热闹地爬过来——她爬得熟练多了,比哥哥快一步到了镜头前,也嚷着“Papa”。
小圆子把爪子伸向镜头,下一秒画面一晃,视频结束了。
尉尧愣神了片刻,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把剩下的邮件全看了一遍。
邮件发过来得很规律,一星期一封,看时间应该是定时发送的。一封里面约莫有十张照片,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一篇百来字的日记。
崽崽七个月会叫爸爸了,六个月会坐起来了,四五个月会翻身了——小圆子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