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尉尧一直不太舒服,但该工作还是能工作的,没什么大碍。直到今天见到顾怀,不知道是让那“玫瑰满屋”的土味浪漫给惊吓的,还是纯粹的心理因素作祟,上车后他觉得自己都发起热来了。
……很难说跟顾怀完全没关系。
这就是他的灾星吧?尉尧靠在车门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e,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倒了什么大霉,怎么就摊上顾怀这样的货色。
他一路上闭目养神,知道顾怀想跟他说话,可打心里抗拒和顾怀交流。
车子开得很稳,到医院后尉尧却觉得整个人都更不好了——顾怀就在身边,他思绪翻涌得厉害,人能好才见鬼了。
顾怀带他去的是一家环境清幽的私立医院,这里尉尧没来过,但不用想也知道,顾怀肯定是有什么关系在这里——说不定就是投资人之一。
在路上顾怀一个电话安排好了一切,去到时已经有人在等着。尉尧下车后用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Jing神恹恹的。
“这样,顾总,我稍微累一点儿,您给安排个全身体检怎么样?”来都来了,尉尧索性提议,“您舍得出这个钱吗?”
这点儿钱对顾怀来说本来就算不得什么,被尉尧这么一激,更不能有丝毫“舍不得钱”的表现,就算没明白尉尧的意图,他也利索地按照对方的意思安排上了。
不过体检最后没做成,因为尉尧发烧了,虽然只是低烧,但也会对检查结果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医生不建议他现在做。
“那体检改天做,先预约可以吧?”尉尧倒是很淡定,“我留个地址,也留一个顾总的地址,到时候做完体检,等结果出来了直接寄一份到我这里,顾总那边也寄一份,可以吧?”
有顾怀在,医院方的人特别好说话,尉尧趁现在提要求。
果然,那边的人看了顾怀一眼,得到顾怀的首肯,立马手脚麻利地记下来了。
离开医院时顾怀清了清嗓子,学着看尉尧的脸色:“那下次……你要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吧,我送你。”
尉尧“啊”了一声,笑了,略微chao红的脸上却没什么笑意:“顾总日理万机的,我怎么敢劳烦。”
顾怀:“……”
他听懂了,这是拒绝的意思。
顾怀原本想给自己辩解几句,看见他家尧尧Jing神不振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纠缠了。尧尧生着病,还是让人安安静静地歇会儿好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自己都没察觉到当中无意间流露的一丝温柔:“那……这么晚了,你还发着烧,要不去我那里住一晚吧?”
尉尧顿时就皱眉了,怀疑姓顾的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你又想干什么?顾总,既然知道我生病了,你能不能稍微体谅我一下?我现在没Jing力陪你闹腾。”
顾怀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怔住了:“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照顾你……”
“照顾我?”尉尧停住脚步,皮笑rou不笑,“你是要照顾我,还是要折磨我?”
顾怀对上他满带戒备的眼神,心里莫名堵得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尧尧,我没有……”
“你之前也这样冠冕堂皇地说过吧?”尉尧深呼吸一下,叙述事实,“但前几天发生过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顾总?”
一箭穿心。
顾怀没来由地觉得呼吸困难,他一直知道他家尧尧扎人的本事一绝,以前就没少被扎被拱火,可不知道为什么,过往的哪一次都不像这次一样,让他的心跟被针扎了似的。
不是一下,是一下接着一下,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顾怀恍惚间想,要是真的有针这么扎他,这会儿该是一派血淋淋的了吧?
……疼。
钻心剜骨……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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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对这种“虚幻”的痛感不明所以,那天之后,没敢再轻易出现在尉尧面前。
但那晚的疼痛仿佛有“后遗症”,他不愿意去回想,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心口疼却如影随形地缠上他。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入睡前,以及午夜梦回的惊醒后。
又是一晚从睡梦中冷汗涔涔地醒来,顾怀推开被子,已经记不得梦的内容了,梦境中的痛感却无休无止地蔓延到现实,他的心脏始终剧烈跳动着。
太难受了。
顾怀忍耐地喘了口气,茫然地想,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下床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穿上鞋子出了房间,等意识到自己的走动轨迹时,已经站在婴儿房的门口,轻轻拧开房门。
三更半夜的,这个点团团圆圆在睡觉,里面开着几盏小暖灯,刚好是适合睡觉的颜色和亮度。旁边有人守着,顾怀一进来对方就惊醒了,睡眼蒙眬地轻轻叫他一声。
顾怀一摆手,示意对方继续休息,不用管他。
两只崽崽无忧无虑地熟睡着,对身边的一切一无所知。顾怀分别戳了戳两个宝宝的小脸,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宝宝发呆,没来由地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