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妈叫去“谈心”后,顾怀安分了几天,认真参悟了顾惜给他的建议。
最后得出结论,无非是十个字——老实说人话,真诚不别扭。
换个人这么说他,他肯定不会听,但现在走到这一步,说他的人还是顾惜,顾怀发现自己除了“听话”以外别无选择。
另一方面,他这几天的消停也是让那破紧急避孕药给闹的,不知道是药性本来就这样,还是他生产后身体还没恢复完全,总之这几天难受得……和他孕期尉尧不在身边时有一拼。
希望是因为他身体没恢复好,药性才来得这么猛。顾怀浑身冷汗地靠在办公椅上时,有些恍惚地想,不然他家尧尧吃了那么多次紧急避孕药,每次药性都这样……那得有多难受啊。
他后知后觉地从这次漫长的折磨中学会了一点儿感同身受,顿时不止身体上,连心里也一块儿难受起来,好一会儿痛苦得喘不上气。
他妈说得对,他喜欢尧尧,可他都对尧尧干了什么?
“你这么难受可能是和你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有关系,但我觉得吧,关系不会特别大。”
贾晋过来他家看宝宝时,顺便看了一眼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顾怀,爱莫能助地让他“只能忍着了”。面对顾怀试探的询问,他倒是能给出答案。
“紧急避孕药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次吃还好,反应因人而异,你这样的嘛,也一抓一大把。”
顾怀的心沉了沉,那种奇怪的钝痛又来了,他不死心地问:“所以身体很好的,也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会啊。”贾晋抱着小圆子逗得正开心,没注意到他的心事,“我告诉你,这药你可别多吃啊,再吃两次身体垮了都是轻的,生不了孩子什么的——当然你现在儿女双全,不需要生孩子了,但别的副作用也很多……”
顾怀的脑袋一阵一阵地疼,心头的那点儿钝痛略微尖锐起来,他咬牙忍着,自虐似的问:“都有什么?”
“包装盒上不都写着吗,你自己不会看啊?”贾晋顺口说完,有些回过味来了,“不是,你什么意思?都说让你别吃了,你了解这个,意思是还想吃吃看有什么后果是不是?你……”
顾怀不想听怀孕后日趋啰嗦的贾晋念叨,忍无可忍地起身,自己回房去找那盒不知道被扔到哪儿了的紧急避孕药。
被药性折磨的日子过去了,对亲妈的建议也参悟得差不多,顾怀就安分不下去了,总想见一见他家尧尧。
也只有这样,才能像他妈说的那样“好好表现自己的诚意”。人都见不着,怎么表现诚意?必须得先把见面安排上。
拿到尉尧的住址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怎么见面这一点就犯了难,按照他妈的意思,他一定是不能强迫尧尧的,他自己也……不太舍得再让他家尧尧难受了。
只要强迫,那多半是难受的。顾怀慎重地想,这事儿只能智取。
尉尧租住在一个半旧的小区里,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天只出一趟门——傍晚时分到一家固定的快餐店,打包一份外卖回家吃。
顾怀到那个破小区门口看了看,又进去转了一圈,心疼他家尧尧之余,十分不能理解对方不愿意跟他和好的行为。
生活质量都这样了,和商云骞闹着玩儿的那个工作室据说至今业务还很杂,不lun不类的什么都干,现在看来也没赚几个钱。跟他回去不好吗?他可以养尉尧一辈子,不会再让他的尧尧吃一点儿苦。
赚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他家尧尧还这么小,找这种罪受干什么?
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肯定不能到尉尧面前这么说,以他家尧尧的性格,他敢当面这样指手画脚,骂他都是轻的。
顾怀走进尉尧总去的那家快餐店,要了一份快餐尝了几口,“苦大仇深”地往下咽。
什么玩意儿?这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他挑剔地扫过门边收银台上的塑料花瓶和塑料假花,发觉这家店不仅饭菜不行,装修和装饰的品味也堪忧,唯一算得上优点的,大概就只有铺面挺大挺亮堂。
但他家尧尧就只来这儿,能怎么办?顾总纠结了一顿饭的功夫,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屈尊把自己的“诚意和浪漫”安排在这么个严重拉低他档次的地方。
于是这天尉尧像往常一样走进店门,刚从手机上抬起头,就结结实实地惊住了,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只见朴实无华的快餐店里……桌椅摆放的位置倒是一如既往,只是从桌椅上到墙边到地上再一路到店门口,到处都铺满了火红火红的玫瑰花。
“铺”这个字用得一点儿不夸张,火红的玫瑰密密匝匝的,晃得尉尧很是茫然了一会儿。
店应该是没走错的,毕竟这个装修……所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店庆吗?
“请问您是尉尧先生吗?”有个穿工作服的女孩儿热情地迎过来,衣服领口上也别着一枝玫瑰,“您好!恭候多时啦!”
尉尧:“……”
他骤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