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熙是真心想把这身笨重的朝服脱了。飞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朕去晃荡一圈儿,一会儿回去。”
沐朝熙有点儿睡不醒的烦躁,啧了一声,却未曾推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动了。
“没,前阵子沐允恩整那一出,死侍好像觉得是自己责任,因此一直帮朕盯着沐允恩那边的动向,他身边的奴才不多,贴身奴才又就那一个,所以死的格外显眼,朕怕打草惊蛇,就又安插了个人进去顶着。”
他总算知道褔四所说的这个人奇怪是奇怪在哪儿了。
沐允诺心思百转,但是没问出口,皇帝一向不喜欢他干涉太多,好似什么都要汇报一样,那样会将皇帝推得更远,甚至与他疏离。
秋风习习,岁月静好,沐允诺的愿望,在某些瞬间里实现了,只是他野心巨大,偏偏忘了欣赏沿路的风景。
“朕困了,事儿也解决了,也没有人受伤,朕也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能放朕睡觉了么?”沐朝熙翻着白眼不想理人,说完转头便要进入梦乡。
“陛下,这是去干什么?”
她落在那日与历鞍相见的地方,向四周
就这么个人,是皇帝派去的?
他将手从陛下的“龙头”下穿过,一把将其拉进了自己怀里。
沐允诺脸上有点儿羞涩的挂不住,再回首,沐朝熙已经跑的没影儿了,只得认命的听话,回去准备东西。
一经发现,沐允诺却并未将他赶尽杀绝。反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生事,以便摸清戚长庚的意图。
沐允诺幽幽道,话里话外都是谨小慎微。动作上却大胆的很。
这样的人,不曾愚忠,要比真正意义上和皇帝一党对着干的群臣奸滑的多。
沐允诺与沐朝熙同行,眼瞅着她拖着长长的墨袍拖尾从轿撵上跳下来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王公公是戚长庚的暗线的事儿,他一早知道,庸人不懂武功高手的厉害之处,自以为自己做的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却其实早早便落在了沐允诺手下人的眼中。
沐允诺想了想,的确。
“陛下睡吧,臣不说便是了。”
沐允诺看她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瘪了瘪嘴有点儿心虚。
......真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派他去,不会武功,不懂宫规还不会易容!
那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根本不似寻常宫人那般谨小慎微,也不懂宫中礼仪,是个一看便漏洞百出的人。
说自己是四喜,谁信呢?
沐允诺闻言,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个傻傻的盯着他也不知道跪下的小太监,皱了皱眉。
“臣陪您同去吧。”沐允诺不放心她的安全,说着便跟上了她的脚步。
还有这满头环钗,重的要命,纯金的发冠,纯金的钗,将她的满头青丝尽数冠在一处,赤红的长冠如利剑一般直指上天,显得她一下子高出一愣来,沐朝熙是真心不知道内务府这些设计师们是怎么想的,是在暗骂她矮,帮她长个儿是么,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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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她和自己同寝的事儿这么暧昧的说出来,真的不怕惹人非议么?!
用飞的果然极快,几个腾空,便已到了冷宫附近,沐朝熙的轻功一绝,落地无声,甚至连坚守在附近的暗卫死侍都未曾被惊动。
“不用,你去忙你的去,回来我要看见奏折分好类排列整齐,室内做好通风,横梁上挂好纱帘和风铃,花儿浇好水,舒服的衣服在你手里举着,桌子上摆满了果茶和点心,去做吧,没准备好今儿晚上睡地上。”
朝服分里衣,中裙,和外袍,刚刚她出来的匆忙,也没过脑子,连带着外面这件雕龙画凤的宽袖外袍也没脱便窜来了事了阁。如今想来,一会儿要是见到历鞍,被他猜出自己的身份,也没她精心安排的那般惊喜了。
“四喜那天来报,王公公闲的没事儿去沐允恩那串门子了,朕想了想,便认定了这事儿是戚长庚做的。”
王公公此人,无亲无故,又在宫中待了这许多年,约莫也不会被其他东西吸引,戚长庚不曾拿到他什么把柄,约莫也只会用金钱诱惑。
沐允诺闻言动作一顿,额前落下三滴瀑布汗,回眸看看拼命低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轿夫们,觉得陛下真的是相当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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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允诺看着越来越习惯和他同寝的沐朝熙,眸光温凉如水,满满柔意。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享受着鼻尖充斥着她的味道入眠,
下了早朝,沐朝熙看着大摞小摞往勤政殿搬的奏折一阵阵觉得脑瓜子疼,索性回都没回,一进御花园,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不愿意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她处理。
“陛下树敌过多,这么多年来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刺杀,因何断定那香就一定是戚长庚搞的鬼?”沐允诺这话说得不客气,但也是事实,沐朝熙倒是没所谓,黑夜里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儿嘚瑟,仿佛自己这么多年当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件多骄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