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熙躺在榻上,半梦半醒。
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她总是很容易犯困,犯不犯困的其实无所谓,本来她也挺喜欢睡觉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难受的是犯困的同时还伴随着整夜整夜的噩梦,上一世的这一世的,光怪陆离怎么离谱怎么梦,折腾的她很是有些神经错乱。
这不,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犯困了,刚刚想起给费律明绣的香囊还躺在玉案底下呢,她躺的位置一抬头,正巧能看见那孤零零的花绷子。
她看着那个花绷子,花绷子上的数码彼岸花正对着她,针脚露在外面,摆出一副正等着人前去把它缝好的姿态,催着沐朝熙赶紧顾涌起来。
唉,虽然心是迫切的,但是她实在是懒得动,躺在那里,看着花绷子,犹豫着犹豫着居然把自己犹豫困了?!
算了,还是睡吧,那个姓费的狗儿子说不定就被困在申河回不来了,她这么费劲吧啦的绣香囊还有啥意义。
话说,这个狗儿子那天亲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是抱着一夜情的目的轻薄她呢?还是不想要远大前程了想抱个大腿后半生无忧呢。
en……
感觉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嘁,男人嘛,都那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吱钮……”
寂静中忽闻殿门轻响,半梦半醒间,沐朝熙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墨色长袍的男子推门而入,动作轻飘飘的,好似生怕会吵醒她。
那人脚步轻缓,目的明确,缓步向她走来。沐朝熙躺的软榻离门口并不远,那人转头的瞬间,沐朝熙朦朦胧胧看到他的面部轮廓时,便已心魂震荡。
那人半晌未曾言语,只一味的走来,最终停在沐朝熙躺的软榻前,盯着她的一双眼睛不语。
沐朝熙不清楚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见到那个人的那双熟悉的眉眼,那种熟悉的气息,那种静默不出声的态度的时候,眼泪像不受控制似的顺着眼角的泪沟颗颗滴落。
她感觉身体很无力,即使此刻很想上前去抱抱他,抚摸他的脸,双手却根本不受控制,一动不动的垂着。
那人找了软榻的一处边缘坐下,依旧沉默,直至实在看不过去沐朝熙泪流满面的样子,才伸出手去将她滑下的泪擦干。
“你这是作何,朕这不是回来了么。”
直至那人的指腹贴在脸上,沐朝熙才将将有了些真实感,像是破除魔障一般慌忙上前,一把抱住来人。
“皇兄。”
情绪瞬间决堤,这两个字像是被她从牙缝里咬碎了似的磨出来,没人知道到底包含了怎样的情愫。
沐朝熙使得力气很大,那人的衣服被她揉搓的皱巴巴的,几乎要揉进她的身体里的感觉,可她仍觉不够。
心里好空,空到窒息的感觉如同浪潮一般一股一股的向上翻涌。
“朝熙,冷,先把衣服穿上。”
沐允诺的衣服本就宽大,套在最外面的这层更是连条可以系的绳子都不曾有,她躺在软榻上不曾动作还好,一旦行动起来,哪里能遮得住完全真空的身体。
沐朝熙闻言,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直愣愣的望着他。那人双手有些抖,拉过她挣开的衣服遮好前胸。
沐朝熙不曾去看,只极尽所能贪婪的望着眼前人的眉眼,看还不够,她干脆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感受眼前人的温度,从他的棱角分明的眉,斜长的眼,高挺的鼻,划到那双薄薄的,时常紧抿的唇。
“皇兄死而复生,朝熙真的好高兴。”沐朝熙不曾是一个爱哭的人,此刻却像一个坏掉的水龙头一样,眼泪控制不住的奔涌。
“朕也高兴,这么多年,朝熙仍能念着我。”
沐朝熙闻言微微一笑,端的是梨花带雨,姿丽清秀。
那人滚了滚喉咙,再不知道说什么。沐朝熙也未曾言语,脸庞离着那人越来越近,直至呼吸相融,那人目光游移了些许,随即猛然坚定,等待着温热的唇瓣贴上来。
他闭上眼,内心约莫是渴盼的,只是闭眼良久都未等到,才觉事情不对。
“许久未见,皇兄越来越没出息了,看见朝熙居然会流鼻血。”
沐朝熙惯会用这种唇瓣将贴未贴的暧昧诱惑人,把人迷的五迷三道的之后,有些破绽和细节便变得再明显不过。
“朕是看着先皇断气,亲手将他挫骨扬灰的,你觉得他会有死而复生的机会么?”
沐朝熙这话说的漫不经心,那人却瞬间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他睁开眼瞪着对方,那沐允承的风姿和冷静瞬间湮没不见。
“呵,戚老头还真是舍得下本,想必这次是被气急了,居然连会使幻术的江湖术士都请来了。”
毒影见对方已将自己身份戳破,已没有留下找机会刺杀的可能,于是连忙向身后急退,黑雾一明一灭,喜穿墨衣丰神俊朗的沐允承消失不见,换做了一个略清瘦些,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哈哈,陛下的身子倒真称得上是人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