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密道里阴暗,潮湿,不时有不知名的液体带着粘性朝着下方滴来,历鞍急匆匆的走着,感觉那种液体滴到身上,顿时有种想擦掉又不敢擦的恶心感。
脚下悉悉索索的,不知什么生物也在急匆匆的走,他下脚都很小心,生怕踩了什么让自己胃里翻涌的东西。
作为一个医生,而且是一个长时间处于绝对干净环境下的医生,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历鞍简直比有洁癖的人还要更加崩溃百倍。
前路更加逼仄了,除了黑以外,周围看不到任何。他只能从脚下越来越陡峭的下坡路来判断,自己好像应该大概已经到了地下。
头顶上的岩石逐渐变多,时不时总会磕到此刻就如同瞎子一般的他,一开始他以为是些不规矩的向下长的凸起,直到后来磕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心中的暴躁已经不允许他继续管那石壁到底干净不干净了。
他手朝上方一摸,才惊奇的发现这密道顶的高度已经缩到快贴他的头皮了。
历鞍嘴角抽搐,嘴里絮絮叨叨的:“真不知道这女人这地道哪儿找人挖的,这么偷工减料。”
破罐子破摔的历鞍手摸密道壁,朝着前方探探寻寻的走着,才发现更过分的在后面呢。
这密道的尽头似乎有风吹来,偶尔的一两缕,冻的浑身齁儿湿的历鞍不时打个哆嗦。
好歹是吹到希望了,历鞍哆嗦着两眼放光,立即加快了脚步超前奔去,可越奔,他却觉得这不对劲儿,这密道……未免缩到也太小了吧,他现在都趋近于跪着跑了。
这尽头居然还没有出现?!
该不会等到了尽头才发现,这风是从一个他根本过不去的小洞里吹进来的吧?!
历鞍一想这样的可能,脸都开始发绿了。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又累又困的双重折磨下已经再也经受不住新一重的打击,要不是对这样的地道恶心的深恶痛绝,死也不愿睡在这样的破地方,估计他早就昏迷过去了。
啊~真是无比怀念医院值班室里潮的跟棉裤腰子似的床啊!
终于,在历鞍濒临崩溃的时候,希望近在眼前了,老天还是没有对他痛下死手的,那密道的尽头是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将将够历鞍深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过去。
钻出来的历鞍把脸埋在草地上,使劲嗅着那股泥土带着清新青草的味道。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他放松全身拥抱大地,拼命的感受着那种放松身心不用再紧绷着的感觉。一瞬间似乎身上的重力都跟着加重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滴滴答答的水,也全都争先恐后的渗到了地下。
这一刻,万籁俱寂,历鞍连自己的呼吸都几不可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细小又苍老的声音。
“呵,小皇子的计划失败了?”
历鞍猛地屏住呼吸睁开眼睛,根本不曾想到这样漆黑的夜晚居然还能碰到人?!
“你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
“主子这一步棋走的实在不妥,白白丢了一个暗桩,还惹的青林王更加警惕了。”
那苍老的声线之外还有一道声音,低沉,似乎声线振动时裹上了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听不甚真切。
“人被逼急了的时候总会做些不管不顾的事儿,你如今如此抱怨,当初怎又不去劝他?”
“……”
“呵呵呵呵呵,怕是不敢吧,大司马脾气,咱家还是知道的。”
历鞍几句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些什么。不过出现在这样一个场景里,还能是什么能见得人的话题呢。
历鞍只得屏住呼吸期盼这俩人叭叭完就赶紧走吧,虽然趴着舒服,但是他还是想找个更舒服的地方躺着的好。
正想着,历鞍转了下脸,想着活动一下僵持一个姿势久了的脖子。
一转头,却目眦俱裂,他急忙捂住嘴,憋住了一声差点儿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惊叫。
只见离他脸不远处,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嘴大张着,面容惊恐,双眼翻白向上,毫无声息。
一具尸体。
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血腥味儿,头保持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扭曲着,明显是被人扭断脖子而死。
那人身穿深褐色宫袍,布料粗劣,历鞍几乎是下意识,便将他和那两个不远处叭叭个没完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那个倒霉的暗桩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穿越来到的这个时空,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代,在这里,也许命如草芥,也许人不如狗,也许人性冷冽,却不曾想还未等他做好准备,便迎来这样一个当头一棒。
历鞍捂紧了嘴巴浑身紧绷着再也不敢动,生怕露出一丝一缕的声响,落得和面前这人一样的下场。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一名医生,见过生命在眼前流失,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