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日的十天后,薛桂芳疲顿的与阿七、阿威下车赶到了小砚城。
暗卫并未把他几人带至皇帝下塌处,而是安置在驿站,唯独给薛桂芳传了密令。薛桂芳本来以为要去赵平佑的书房或是大臣们的议事厅,结果去的竟然是沈子墨住的小院内的书房。
“薛兄,请——”沈子墨接待薛桂芳。
薛桂芳有些不耐,心里急着想要见到甄流岚,表面又不得不做出一副谦逊亲善的意思:“沈兄客气——”
“咱们陛下的意思是,心腹之中柳大人年长经验多镇守在京城,而你年轻,封爵有些老臣颇不服,正是立功表现的好机会,所以召你前来,你Jing通周易奇八卦,陛下命你做一件事,你务必办好。”沈子墨神神秘秘的看看周围,冷着脸对侍卫吩咐一句。
议事厅只剩下他二人。
薛桂芳挑唇一笑:“那是自然,效忠陛下与皇后是做臣子的本分,还请沈兄直言。”
“陛下来小砚城几日发现不少问题,这县令芝麻大点的官就敢以命胁迫百姓,还敢侵占良田,借由开挖墨石的名义私自开挖金矿,陛下原本要诛他九族,但擒贼先擒王,他只一人哪里有那等的胆子,陛下希望你能查出是谁做了他的背后靠山,搜集一切证据。”沈子墨压低声音,郑重道。
薛桂芳听到“金矿”的时候,耳朵就一刺,只觉得异样。
汉王什么时候有过金矿,明明开挖的是银矿,汉王封地私挖的也是铜矿。
“怎么,薛兄若有为难,不妨与我直言,我们一起去见陛下阐明缘由,或是多派几名帮手。”
薛桂芳摇头,浅笑了一下,眼底却凉凉的:“我自当尽心竭力,只是沈兄,你们可知那金矿的位置?”
难不成,汉王想要勾结北匈奴和邻国分裂大炎朝?金矿可是国家民生之命脉!
沈子墨嘴角勾起:“陛下如果什么都能未卜先知,还要咱们这些臣子做什么?正是因为是你,所以才招你过来,查那金山的位置。”
“我去寻找金矿,可有什么中间人能提供一些消息,陛下是怎么确认王万喜和他背后之人有的是金矿的?”
“利诱王万喜的弟弟,他便亲口所言,却有一座金山,不止金山在。等我让人带他与你对接。”
薛桂芳眼皮狠狠一跳,果然,果然汉王藏私了!
王万喜也是个蠢货,自己人起内讧,自己家里的家眷都管不好!
薛桂芳下巴微收,眉头蹙着。
他告辞后,沈子墨脸上的温和也没了,起身单膝下跪:“陛下。”
古玩架子自动旋转,从格挡后走出高大尊贵的身影,赵平佑眯起眼,手一抬:“他果然不出我所料。”
沈子墨站起,抱拳弯腰,眼神度量着皇帝的表情:“陛下,还用他吗?”
赵平佑冷笑:“怎么不用,若是不用他,朕的岚儿会难过,朕也没法引蛇出洞。”
他重活一次的人,比谁都知道,薛桂芳是甄流岚的知己好友。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杀薛桂芳,但也得看这人上不上道,以及他自己的容忍度。
沈子墨真是难以猜透他跟了这么久的主子的心思,犹豫着出声:“陛下,此人目的尚不明,没有真凭实据,难以确定他别有他心。”
单单就凭薛桂芳刚刚的态度和反问,很难确认,奇人异士脾气大多淡然古怪些。
“他的话语里漏洞百出,他怎么知道有中间人?问我如何确定金矿的?而非直接怀疑金矿的存在,也就说明,王万禄所言的‘银山’之事,薛桂芳一定知晓!他好奇的是怎么变成了金山?!此人城府之深,目的不纯,真真是枉费岚儿向我举荐他的心。”赵平佑气的不轻,坐下来灌了一口冷茶,连“朕”都忘了说。
沈子墨一听背后发凉:“陛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此事还要用薛桂芳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把他放在明面上,我看谁配合他,我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我给他机会。”
“陛下,您是想……引蛇出洞?”
“不错。”
沈子墨神色松弛了些,勾唇,鞠躬:“臣,这就去准备。”
赵平佑皮笑rou不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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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桂芳命阿七和阿威去调查“金山”的位置。
破衣褴衫的老翁背着自家被糟蹋的只剩一口气的儿子硬闯县令私宅。彼时,赵平佑真携着甄流岚出门散散心,顺道“查访此地的经济民生”。
“便衣出行即可,王万喜你也不要太拘束,朕南巡主要是带着皇后散散心,看你治理此地不错,有些不足的地方改进就是了,哈哈。”赵平佑揽着甄流岚笑着对点头哈腰,脑袋恨不得低到尘埃里整日惴惴不安的王万喜道。
王万喜赔笑:“是,是,臣遵命。”
“哎?今日风景正好,听闻你们这里的集商互市每月这个时候最是热闹,一同去看看,怎么不见你弟弟?
“回陛下,臣弟弟生病了,且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