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子墨并无惊讶,李容素淡笑:“将军果然是御前的人,处变不惊。”
沈子墨见他肌肤虽然秀泽,但白的没有一丝血气,站起接了李容素奉上的茶:“总督客气,同为御前伺候皇上皇后的人,皆有不得已而为之的难处,如今我也在此相逢之际,恭贺您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子墨在京城中也早从密探口中得知,阮瓶总管和宁亲王剿灭庆王余孽,解决山寨恶贼放疫毒的事,而阮瓶是在天牢内关押的小君阮音的弟弟,兄弟两个有间隙,而宁亲王似乎又和阮音不清不楚,其中讳莫如深的私人恩怨他无从知晓,只知道,陛下似乎极不满意宁亲王对甄后的态度,这才换了自己来,无论如何,他只要见机行事,灵活配合李容素,悄悄暗中监视便是。
“请坐,沈将军是明白人,其中内围也不必本官多言,日后世上再无阮瓶阮太监这个人,只有为皇后皇上效力的晋北地总督,也就是本官李容素,希望将军务必要铭记。”李容素摆了个请的姿势,撩袍坐在太师椅上。
沈子墨看他穿着攒竹掐金云锦的皂色常服,青丝全束,虽纤瘦不高,但气势却不容小觑:“总督的话,我已牢记。”
“既然总督是痛快人,我也就直言不讳了,陛下的目的,你我二人都清楚,要想去探宝,那么就要知道北戎和西戎到底还有牵连与否,也要知道北戎的那张藏宝图是否是真的,西戎那群余孽与白鬼,倭国的那些流浪罪臣余孽现在集结起来的事态如何?”沈子墨坚毅而认真的眉眼直视着李容素。
李容素抿一口茶,放下茶盏从袖口掏出一封信:“将军看了,便一切都会知晓。”
沈子墨一目十行的看过,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嘴角露出笑意,拱手:“阮……不,李总督,既然西戎和外夷余孽不足为惧,待我探明内况,我们即刻带兵深入他们总部驻扎的大漠腹地,扫灭他们,再联合北戎去探宝,您觉得如何?”
李容素摇摇头:“将军,您可听说把守宝藏的怪物。”
沈子墨笑:“李总督也信鬼神之说?怪力乱神,我从不言,也不信。”
李容素抬起眼睫,冷凝的眼波淡淡扫:“将军不会不知道,北戎王的最终目的是复国,既然是复国,他又怎会是真心实意的让你我去探宝,与你我合作?”
沈子墨冷笑:“陛下早料到如此,所以才派了我前来,届时,大军压境,他不真心也得真心,否则,陛下亲言咱们大炎朝不介意多一个属州。”
李容素垂着的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皇帝的口信儿和皇后殿下派来的私信上说的一模一样。
可皇上是为了江山和宏图霸业,皇后却是一心一意的想要皇上舒心快乐。
“将军说的是。”李容素眉头微蹙。
沈子墨露齿温然一笑:“总督若是信得过子墨,今日总督若是方便,可否让子墨把详细的灭敌军事图,还有‘围赵救魏’‘反吞鸿门宴’等计谋细细说与总督听,你我二人共商大计,等下臣们来了,也要有个成算。”
李容素看着沈子墨,心头一震,沈子墨和赵简完全不同。
沈子墨有着普通世家大族的勃勃野心,有着出世入世的青云之志,所以才能与自己详谈合作的如此顺利。
而赵简呢?
天生的王公贵族,肆意惯了,不知他们这等平民士子一步步从科举武举走来,到底有多么艰辛。
“今日将军一来,行动言说就如此痛快完备,恐怕引人注目。”李容素道。
沈子墨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失笑的拱手站起身作揖:“是是,总督细心,是子墨Cao之过急了,如此来,后日我就佯装是总督您的副官,一直在外为您当差,今日好不容易归来,你我二人去酒肆喝酒,全充作……充作……”
一向为人跳脱潇洒斯文的沈子墨到不知如何编造谎言了,再加上李容素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唐突了“佳人”。
李容素勾唇一笑,指着屏风内的婴儿呓语声:“全做庆贺小儿满月之喜。”
沈子墨笑:“多对对,大人提醒的对。”
看着秀丽男子的如画美靥,沈子墨脸有些红,升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他们言谈甚和,哪怕有意见不合的地方,也能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言说。
沈子墨笑容文雅:“总督别见怪,说实话,今日我见到了总督就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挚友,虽说这话也有谄媚之嫌,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李容素也友善一笑:“怕是将军从未见过我这等的总督。”
沈子墨连连点头,笑说:“从前的梁川总督是我的表兄,还有御前的刘茂贵将军是我的挚友,每每有前线商议作战任务的时候,总是吵嚷的不可开交,甚至打起来都有,我那时做梦都只希望能有几个斯文和气的战友,如今也算梦想成真了。”
“将军抬举了,容素愧不敢当,我的才能远远比不得将军,是将军谦谨。”李容素的笑容也变得柔和许多。
沈子墨微笑:“是吗?我倒觉得你是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