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主神保佑,在维恩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凯罗尔的眼线第二天,奥卡洛斯和他那个被协会通缉过的法师朋友就再次登门拜访,为维恩打了个相当好的掩护。
虽然他们是冲着赛西来的,但在发现对方外出后也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在格拉维尔的挽留下一直待到了晚上。维恩在旁边冷着脸看了他们半天,既不给格拉维尔面子,也丝毫不因为和奥卡洛斯过去的情谊而嘴下留情,夹枪带棍的语句最后把斯特法诺维奇逼得脸色铁青。
这样一来,最尴尬的反而是奥卡洛斯。毕竟就算一起被呛声,格拉维尔也是那个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厚脸皮,反而会笑嘻嘻地开起玩笑来。
维恩的心情在凌晨离开时变得更糟。
如果只是和斯特法诺维奇争吵,他完全不至于会这么愤怒。但在奥卡洛斯他们离开后,格拉维尔却突然问他——“是否喜欢奥卡洛斯呢?”
平心而论,若是格拉维尔在两周前问维恩这个问题,或许后者自己也无法回答。那个时候他也的确觉得自己对奥卡洛斯有过不正常的感情,只是无论是出于性格或是别的考虑,他如何也不能承认罢了。维恩表现得也的确如此,过去便许多次因为奥卡洛斯的立场不能随时随地偏到他这边来而大发雷霆,不乐意奥卡洛斯与他人有超过自己的友谊,像个小孩儿似的强迫对方必须跟踪在自己左右……诸如此类,更别论他对斯特法诺维奇的态度。
但到了今时今日,格拉维尔的这个问题却让维恩无端愤怒起来。
“你问什么?”维恩他正坐在床沿,手中拿着一条雪白的丝巾。他本想遮住格拉维尔的眼睛,让那束整个下午都过于复杂的目光别再聚焦在自己脸上,现在却不得不停下动作,脑子里还在想:所以他是因为这个今晚一直看着我。
壁炉里仍然燃着木柴,火焰的温度将整个室内烘烤得干燥而温暖,而他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陡然降了下去。——理所当然,连带着性欲也降了下去。原本已经有勃起迹象的Yinjing之前能因为格拉维尔垂下去的眼帘而硬起来,现在也被他一句话就搞得兴致全无,在裤裆里颇有些可笑的意味。
这还不算最糟的。
格拉维尔弯了弯嘴角:“虽然之前也有猜测,确定下来却是今天的事。嗯,该怎么说呢?你对奥卡洛斯的事情总是反应奇怪,不太像个正常的朋友该有的反应。”
“所以呢?”维恩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你就觉得我是喜欢他?——是要劝我面对本心吗?”
“倒也不是这个。我以为你至少会知道,国王总是需要继承人的?凯罗尔陛下总不会愿意让私生子或是外人来继承这个国家。”格拉维尔道。
“哦,我当然知道。”维恩说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有那么片刻他以为自己胸口中的器官失踪了,却又很快被如同擂鼓一般的跳动声唤回神智。虽然知道情况并不相似,坐上王位也一向是自己的目标和理想,更退一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个人也模模糊糊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别去多想奥卡洛斯。此刻他却突然为格拉维尔的话语生出某些不满、酸涩的情绪来:这个人以前劝赛西去追随本心放弃王位,现在反而来劝我守着这个东西。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只是在昏黄的光照下并不那么明显:“不管怎么说,你以为你知道我喜欢奥卡洛斯,下午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和他谈天说地。而且现在还准备一面和我上床,被我干得流泪,一面劝我放下他。”
“云茵。”格拉维尔有些无奈。
“——格拉维尔,你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下流八卦里的婊子吗?”
“维恩,”格拉维尔稍微加重了些语气,但他皱着眉头的表情在看见维恩的表情后很快软化了下来,甚至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提这个是因为我怀疑你在把我……暂时当做代替或是什么的,这很不健康——”
他用一种多年前建议维恩练习剑术的语调说着话,好像他句子的内容仍旧是“奥洛拜尤对君主的传统要求……”而非别的什么。
“……你在自以为是什么?”维恩愣了会儿,又狠狠吸了一口气,“你现在还觉得我是把你当成奥卡洛斯在cao了?因为我对他求而不得或是什么的,正巧你又长了个女人的bi,所以就把我所有畸形的感情寄托在了你身上……?我就该杀了你……你这个蠢货。你和我哥——赛西·格鲁伊杜夫简直是一路货色,就不肯放过一点儿羞辱我的机会是不是?”
“……”格拉维尔终于算是睁大了眼睛,朝着维恩露出一种无措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最后倒是只能无力地辩解道:“我不是想羞辱你。或许是我完全理解错了……”
“真不得了不是吗,一向决策英明洞察万物的骑士团长也有错的时候。”
“我向你道歉。”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每天都向我道歉。”
格拉维尔嘴角动了动,他似乎是想要因为维恩这句格外幼稚的话而笑起来,却又及时发现这完全不是个好时候,因此只能快速眨眨眼睛:“我会的。”
“别以为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