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妘顾着跟慕容琅如胶似漆,自然没那么多时间陪沈滢,倒是沈滢见他两个恩爱,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到底也有心事,晚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便披了衣裳,去花园散步,不想遇到了陈越溪。
他穿了一身月色长衫,鬓如刀裁,剑眉星目,虽是书生,却也不似女儿家那般阴柔,带着男儿的阳刚。
朝沈滢作了一揖:“沈姑娘!”
沈滢也回了万福,“陈大人如何还在王府?”
慕容琅顾着同虞妘恩爱,很多政务都是交给魏昂和陈越溪,魏昂是能躲则躲,少不得由陈越溪打理。今天却是有些杂事,才处理掉不久,刚准备回去,从花园经过,见到沈滢,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情景,竟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里。
“今天事情比较多,这便要回去了,沈姑娘可是有心事?”
沈滢笑着点头,“是有一些事,一直没有想通。”
“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可以为姑娘解惑?”
“说出来怕大人笑话,”沈滢反问:“大人可有娶妻?”
问及这个话题,陈越溪不禁有些脸红,“还不曾,越溪家境贫寒,家中父母供我读书已是不易,便不想过早成家,希望成一番事业,再行谈论婚嫁也不迟。”
“那大人如今深得王爷看重,如何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家中父母也是这般催我,也许是没有遇到合心意的女子,一直没有想过成家。”如今遇上了,却深觉高攀不上。
“让姑娘见笑了!”
“怎么会,大人坦率,沈滢远不及也。”与陈越溪这一番交谈,沈滢已是豁然开朗,侧头冲陈越溪莞尔一笑,殊不知这一瞬,艳光四射,媚态横流,陈越溪心道,总算是知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是个什么意思了。
过得两日,沈滢便要告辞,虞妘想要挽留,沈滢告诉她,她已经想好应敌之策了,这段时日很是感激她的照顾,惹得虞妘脸红不已,她哪里尽到了什么地主之谊,尽顾着与慕容琅谈情说爱去了。
沈滢要走,虞妘还担心她的安危,问慕容琅要不要派人护送。
慕容琅却道:“表妹身边尽是高手,遇到危险也可以保护好她的。”
虞妘很是惊讶,沈滢身边的人都是女子,竟藏龙卧虎!
“他自然不会安排给滢滢安排男子,万一朝夕相对,相处出了感情,他要杀人泄愤都不好下手。”
“他?”
慕容琅给她解释:“我大哥,也就是太子。”
“啊?”
虞妘真的要惊呆了,原来喜欢沈滢的还真是另有其人,那人还是太子。
“要不是他,滢滢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到我这里来。”沈滢可不是只身来的,光随身携带的物品就装了整整两车,更重要的是,她身边那些人,几乎都是池琸的暗卫。别人认不出来,慕容琅却是认得的。
“他比滢滢更不想她嫁给别人,却早晚只能看着她嫁给别人,”慕容琅看着虞妘道:“我比他幸运。”
慕容琅也是最近才想通的。那些年,他是意难平而同他争滢滢,可他却未必。争别的东西,他都会让给他,唯独滢滢,他从来没有让过。
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知道滢滢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虞妘和沈滢投缘,两个也约好了以后要常保持书信往来。从沈滢离开起,虞妘就一直等着她的信呢。
“妘儿还有心思想别人,看来是为夫还不够卖力,”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虞妘倒是也想抗议抗议,偏她身子敏感得很,被慕容琅撩拨两下就任他予以予求了。
还是过得半月,才收到沈滢来信。虞妘才知道她婉拒了这桩婚事。沈滢说对元熙颇为欣赏,也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但那并非男女之情,且她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故最终婉拒了这桩婚事。
那元熙,据说也没有放弃,求了女帝恩准继续留在洛京。这个却不是沈滢告诉她的。
沈滢来信不久,女帝也来了诏书,让他们夫妇俩回洛京一趟。由来使许衡驰快马加鞭送来燕州。
这许衡驰也是世家出身,许家不及沈、秦两家,但隐隐已经盖过萧家、陈家,成为大熙第三世家。许衡驰之所以被任为使者,却也不是许家在朝堂上如何有影响力,主要还是许衡驰从前与慕容琅相交甚好,他主动请命的。
他们两人坐在草草搭建的简易凉棚里,棚中设了一张案两张矮榻,案前放置杯盏,淡淡的酒香扑鼻,很是惹人注意。慕容琅之俊美自不用提,燕州无人能出其右,许衡驰在相貌上比之慕容琅差两分,不过气质却多些放荡随意,而他也乐此不疲,一看到美女,就双眼斜飞的放电。如果不是他们交谈甚欢,路过的女子恨不得端了酒杯偎在他们怀里为他们煨酒。
许衡驰向慕容琅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便斜靠在引枕上,十分松乏的样子。
慕容琅知道他这个德性,也不甚在意,杯中酒喝光,把酒杯一放,“母亲怎么突然召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