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洛山派中,最东角的房间亮如白昼,烛火通明,好像是一片火红的海洋。
房中各处都点着蜡烛,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房中闲散而行,手中捏着火折,将墙角摆好的蜡烛一个个点燃,灯芯遇到明火,滋滋两声。
房间正中,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太师椅上,神态自若,却稍显僵硬,俨然如花的红衣垂落在地,此人正是洛红川。
“想不到你真愿意放弃教主之位,来跟着离春。”
云长枫讥讽的语气在房间响起,伴着蜡烛熏热的房间,眸光闪过一抹鄙夷“女盗男娼,真是让我难以想象,不过你怎么会看上她呢?”
说着话,云长风已经走到太师椅边上,手拿着蜡烛,在男人脸上烤着,目光疑惑不已,看的极其认真,好像要在人身上找出答案“其实,你们苟且一事,我也是发现不久,身为男子,教主竟如此的不自爱,真是叫本公子羞耻,啧啧啧。”
两指解开了他的哑穴,但身体依旧是动弹不得,洛红川瞪着他,如同冰爪,要把他抓的鲜血淋漓。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离春与你我不同,她是朝廷的人,这次各大门派和魔教出关,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朝廷表面是在佯攻洛山派,其实已经在关外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踏出边界一步,就格杀勿论,这一切都是离春的主意。”
此话让洛红川毛骨悚立,沉眸怒斥道“我不许你这么污蔑她。”
“啧啧啧,多么痴情的男子啊,可惜,你连枕边人的身份都不知道,你也不想想,为何朝廷能准确无误的打到这来,又是谁,明知洛山派危险,却不离开。离春比你想象的阴险多了。”
“咣——!”的一声,门被打开。
云长枫再次点了他的哑穴,望着暮色中的轮椅,竟有一丝想笑,什么武林,什么江湖,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不堪一击。
离春坐着轮椅进入房间,抬眸锋利的眼神,直射向云长枫,再藏不住的震慑力,重重向他压去。
“呵,离先生,可是为他而来?你可别过来,我的手只要轻轻一歪,就能烧死他。”
望着就在洛红川头顶的蜡烛,离春迟疑的停住了,语气不容反抗“放了他”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慕容秋的一条狗,敢命令我?”
离春越发镇定,目光如夜色一样沉静“云长枫,我曾说过,不要得罪我,否者,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倒想试一试”云长枫望着满屋的火光“如果,慕容秋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会不会难过?”
说来说去,云长枫还是忘不了,离春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原以为,你应该可恶至极,毕竟你当初抛弃了秋,选择穆王慕容眠,可现在我却发现你才是最可怜的,一直守着过去走不出来,而秋再也不会见你。”
“你潜入武林,挑起他们对朝廷的仇视,无非就是得到她的重视,可惜,她再不会看你了,在这里遇到你的事,我也只字未提。”
“你竟然敢直呼当今女帝的名讳,你到底是谁?”男人几欲气绝,又听他说慕容秋全然不知他在此,顿时激起的恨意犹如千帆袭来“是慕容秋他对不起我,是他对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脸在此指手画脚。”
清宁实在忍不住,喝道“云长枫,从你答应嫁给穆王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想到有此一天。”
“你们知道什么,她当日直言惹怒先帝被打入天牢,我又能如何,堂堂云家儿郎,怎么可以嫁给一个阶下囚。”
被戳到痛处的云长枫破音咆哮,嘶吼的声音几欲要把房顶掀翻。
就是这个原因吗?姐姐真是遇人不淑,离春冷笑“云长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秋几岁时,就喜欢上一个美貌公子,他欣喜跑到父亲面前,说她长大以后一定要娶这个男孩回家,因此,她的喜悲变得很简单,以男孩的喜而喜,以男孩的悲为悲。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秋成了贤王,而男孩成了翩翩少年,一切岁月静好,两人情投意合,结成媒妁。”
“秋知道自己心慈手软,不是太女的好人选,但是为了少年她愿意勉为其难的去争抢,本来一切只等瓜熟蒂落,可有一次朝堂之上,秋说错了话,被打入天牢,本以为那少年会来看她,可她等啊等啊,等来了慕容眠被立为太女的消息,但真正击溃她的,是那个少年就要嫁进东宫的消息。”
“你知道,她怎么站起来的吗?是她的父亲用自己的血,警醒了她,一路走来她无所依靠,但她从没想过要报复那个少年,只跟我说了一句,相忘于江湖即可。”
“你住口”男子泣不成声,握着蜡烛的手颤巍巍的倾斜,里面滚烫的蜡油,生生滴在洛红川脸上。
离春心中揪痛,看着被烫红至抽搐的脸,手指紧紧捏住身下的轮椅,愤怒的火苗,犹如蜡烛的火焰,不断增加。
“离春,告诉慕容秋,他欠我的”
说完,云长枫手指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