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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暑热最是熬人,所幸雨水终是来了。
伴着雨水来的,还有让北苍百姓最振奋的消息,北苍大将镇国公诺寒在第一场雨的时候,独自骑着马回到了国都。据说君上慕凌兰亲自带着小陛下在皇宫门口迎接。转日圣旨便传达全国加封诺寒为一字并肩王摄政王,承先帝遗愿辅佐新帝。
这些消息,洛梅安都知道,身边人按着他的要求事无巨细的将关于诺寒的消息一件件都递进来,他多想穿上官服,也去看看诺寒如今的样子,可是长久以来他的心力全部都耗费在权势上了,致使身体早就被自己耗干了,他如今连行上几步都是不行了。
诺寒让人递贴子来拜访他,是在诺寒宣布回来的第三天。
洛梅安强打着精神,起床更衣,净面束发。诺寒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难掩的皱了眉头。洛梅安心里苦笑,他如今面如白纸,瘦骨嶙峋,如何打扮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两人枯坐半响都没有开口,诺寒是不知如何开口,满腔的怒气见到了人,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而洛梅安却是想耗着能多呆一刻便多一刻。
洛梅安望向诺寒,诺寒也看着他。诺寒终究是沉不住气,准备开口,洛梅安却先张口。
“我没想那么做,我故意透出的消息给铮王。”
诺寒听完蹭的站了起来,走到洛梅安近前,凝眉怒目看向洛梅安:“北苍以战夺天下,兵为国之重器,岂容你儿戏......”
“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回来,还是...咳咳...为了北苍那些兵卒的遗孀。”
洛梅安打断了诺寒的话,他伸手抓住了诺寒的手,从座位上站起,直面而对。诺寒微微垂了眸子,不去看他。
“你还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对吗?诺寒,寒儿。”
“洛大人,自重。”
“洛大人?呵呵呵...咳咳...,你要如此唤我吗?寒儿,咱们都不要闹了好不好。”
洛梅安拉起诺寒的手,放在心口上,低泣着“我错了,寒儿。”他望着诺寒,眼里尽是痴缠,诺寒扭头不去看他,可是却没把手抽出来。
洛梅安之前从未在诺寒面前如此,而诺寒又最是吃软不吃硬,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缓和。洛梅安却是又咳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重,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似的。诺寒忙扶着他坐下,让他喝口水压一压,可不曾想,洛梅安直接吐了口血在地上。
“先生。”
诺寒急急唤了一声。她手上也染上了一些,她看着那血,又扭头去看洛梅安,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来,往内室走去,洛梅安顺从的靠在诺寒肩头,嘴角含笑。
待到把洛梅安安顿好,诺寒起身要出去叫人,洛梅安却拉了她的衣角。
“别走。”
“别闹,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罢,诺寒拉了衣角,往外走去。
洛梅安看着诺寒走远,眼角的泪落了下来,人也没了意识。
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霞光满天,洛梅安慌忙的看向四周。诺寒听了动静,忙走了进来,在桌上倒了杯水,扶着洛梅安起来,一点一点喂着他喝水。
“寒儿。”洛梅安叫了一句。
“嗯。”
“你陪我几天好不好?”他说完这话,眼睛慢慢的闭上,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紧紧抿着薄唇。
“好。不过你要让下人先去给我准备间客房。”
洛梅安微皱眉,显然是不情愿,可是微微侧身,在床内拉了一根绳子,便有铃铛声响起。没有一会仆人便在门口。
“去为镇国公准备间客房,镇国公怜我孤寡,....咳咳...以学生礼要为我伺候几日汤药。在府里小住几日。”
仆人应是,带着诺寒下去了。
洛梅安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以前他以为诺寒死了,他的命走到终点他就可以再见到诺寒。可曲落尘这些日子的反常,让他察觉了异常,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可是他还是想试试,没想到他故意把自己修改军扶政策的主意露出去给铮王,诺寒就真的回来了。相聚固然欢喜,可死别却也近在眼前。
打破洛梅安思绪的诺寒靠近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诺寒却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皮肤出来的温暖,让洛梅安困倦的身子越发眷恋。
“你怎么回来了?”
“我夜宿在你这对你名声不好,找你要个房间避人耳目,谁想到你跟个仆人还说那么多。”诺寒宽了外衣,穿着里衣,躺进了洛梅安的被子里。把洛梅安往怀里拉了拉,双手捂着他的双手。
夜间尤其寂静,微风吹击着床。床上两个人皆是没有睡意。
“刘太医来过了是吧?”洛梅安又往诺寒怀里靠了靠。
“嗯。”
得了答案洛梅安在心里,松口气。诺寒的举动其实很好理解,
“寒儿,谢谢你。”洛梅安转身把把自己更紧的贴进诺寒怀里,他曾经觉得诺寒太过心软了,可现在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