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奴是京城里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戏子。她五六岁时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幸得班主瞧中了她的嗓子,二两银子买了她,教她唱戏练功,这才没让她落到腌臜的地方。
班主看重她的声音如莺声婉转,便随口给她取了莺奴的名字。
莺奴因为是女儿身,自小不得父母喜爱,一直没有名字,如今见班主买了她,还给她取了名,便也一心一意地留在戏班子里,除了练功学习,还要伺候已经能登台唱戏的名伶们,每日端茶倒水,揉肩捏腿,挨打挨骂。
不过戏子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倒也不是谁特意针对她。
等长到十来岁,莺奴也可以登台唱戏后,班主便不再让她伺候人,但她性子软,被人指使了仍会听话做事,偶尔挨几下打也不会反抗记仇。
而且平时练习唱功身段时出了错也是会吃教训的,若是在台上出了错,便要在戏班子里所有人的围观下脱了裤子挨板子。
再大一点后,有些看戏的客人们有瞧上莺奴的,想让她伺候,但莺奴不愿意,便一直没人捧她,好几年一直不温不火的,在京城也没什么名气,许多比她小的都有了不少追捧的看客,如此,便少不了受些已经靠着大人物成名的戏子们的欺负折辱。
但莺奴不愿卖身并不是自命清高,而是已经心有所属。
她有一日登台唱戏时,正看见台前看戏的有一俊朗男子,那人靠在椅背上,双脚放在桌子上,微微偏着头在跟邻座的人说着什么。
莺奴一看见那人就被吸引了全部心神,脚下的台步不由慢了一拍,下台后被班主当着整个戏班子的所有人的面扒光屁股狠狠罚了五十板子。
几日后,屁股上的伤好了,但那人的身形样貌却刻在脑海里久久不能褪去。
戏子们挨了打也是不能耽误日常练功和登台唱戏的。
莺奴因为名气不大,能登台的机会并不多,两年多也就只再见过那人五六次,长久的思念压在心里,让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把这份情意绵延了一辈子。
莺奴懂得一些唇语,后来一次偶然,看见了那人和别人说话时的口型,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自此,莺奴除了痴情外又添了几分自卑,不知道那样身份的人怎么还会来戏班子里看戏。
后来莺奴在戏班子里偶尔瞧见了那人一眼,打听之下才知道,那人在听完戏后,有时会选个还没开苞的干净处子伺候一夜。
莺奴听了这个便起了心思,每次那人过来后拼着挨罚也要找机会去那人附近晃悠。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这一日,莺奴看见那人的贴身随从招手唤她过去。
“你看着年纪有些大了,还是处子吗?”
戏班子里的戏子们一般来了初潮就会找个客人开苞,就是心气高想要找个有身份的大人物的也最多一两年就会把自己卖出去,莺奴如今虚岁已有十七岁,这个年纪在外面还是刚刚开始谈婚论嫁的豆蔻少女,但在戏班子里却已经算得上是老处女了。
眼看机会终于送到了自己手边,莺奴忙压抑着激动道:“奴家还是处子的。”
那随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愿意伺候我家爷?”
莺奴连连点头:“奴家愿意的,能伺候王爷是奴家的福分。”
那随从有些意外:“你知道我家爷的身份?”
莺奴听了这话有些慌了,王爷来这里都是瞒着身份的,连班主都不知道王爷的真实身份,只知这是一位出手阔绰的贵人,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只磕磕绊绊道:“奴家、奴家听说的……”
好在那随从没有追究,他主子虽然因为嫌麻烦没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也没刻意瞒着,被知道了身份也没什么,便只嘱咐莺奴用心伺候。
莺奴进了那人房间后,因为知道两人身份悬殊,先跪下磕了头。
顾南封有些意外,他在外面只操处子,因此每次被送进来的都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一进来不是柔媚地往他身上靠就是羞答答地坐在他身边,非得让他先调教一番才能操得舒心。
如今,这样懂规矩的还是第一次见,于是,顾南封便问了莺奴同样的问题:“你认识爷?”
莺奴不敢像刚才那样敷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两年多的心思说给了心上人听。
婉转悦耳的声音让顾南封起了些兴趣,顾南封又让她抬头看了看她的脸,只见一张小脸精致如出水芙蓉,难得的是那份干净的气质,与那动听的声音也算得上是绝配了。
顾南封起了些心思,但他虽然是个混不吝的,但也不想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你想在本王身上图些财物倒还好说,但要是把心放在本王身上,怕是要让你伤心了。”
莺奴听了这话不但不伤心,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是戏文里称赞的君子,连她这样一个戏子的感情都不忍糟蹋。
“莺奴自知与王爷云泥之别,只求今晚能伺候王爷一夜,也便不枉此生了。”
顾南封一笑,摆了摆手:“不止是身份问题,你要是不要名分,能讨得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