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舫清早醒来时看着颇为陌生的床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阮玉颜的别苑,侧头一看,柳江茗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昨天她的伤本就不轻,骑马一路更是加剧了伤势,已经趋于愈合的伤口再度流出血来。她强撑了一路,到别苑一下马就晕过去了,应该是把江茗吓坏了吧。
沈兰舫摸了摸柳江茗的头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小家伙昨天怕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柳江茗太累了,可是他心里记挂着事,睡得并不很熟,感觉到头上有熟悉的触感,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兰舫!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柳江茗见沈兰舫醒了,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又见她脸色依然苍白,忍不住问道。
“江茗,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我没事,你去歇一会儿吧。”沈兰舫微笑着握住柳江茗的手,温柔地劝道。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你等着,我在厨房煲了参汤,一直温着,我去拿过来。”说罢柳江茗不等沈兰舫回应,急匆匆地去了厨房。
沈兰舫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劝他。
“倒是赶巧,我正来你就醒了。”阮玉颜推开门,边说边走了进来,“大夫说你身上的伤口很多,但只有左腿一处较深,万幸没伤到骨头,养上半月就好了。昨天是一时失血过多才晕过去了,这几日多吃些红枣瘦肉,尽快补回来。”
“你可要保重好身体,昨日你晕过去时脸色惨白,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江茗抱着你险些也跟晕过去。若不是大夫及时赶来说你没事,我看江茗就要去跳湖了。”阮玉颜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笑着打趣。
“阁主!”柳江茗脸色通红,端着碗汤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羞恼得说不出话来。
“让江茗吓到是我的不是”,沈兰舫笑着冲柳江茗招招手,拉着他坐到床边,圈在自己怀里,又闻了闻他端上来的参汤,“唉,参汤这东西可真是又苦又涩,你看我也没什么大事,不然咱们就别喝了吧。”
“那可不行,江茗熬这汤熬了一晚上呢,”阮玉颜笑着说,“你若是不喝,江茗又要哭了。”
沈兰舫看着脸色微红但眼睛仍一眨不眨盯着她的江茗,忍不住心疼,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说道:“喝也行,但是我现在太累了,手臂都抬不起来,不如江茗来喂我吧。”
柳江茗水光潋滟的眼眸羞涩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含笑坐在一旁地阮玉颜,低头含了一口参汤,还在原地犹豫,就感觉沈兰舫扣住他的后脑向前一拉,唇已经被堵上了。沈兰舫的舌撬开他的唇长驱直入,苦涩的参汤在两人唇齿间流淌。柳江茗感觉到沈兰舫的舌搅得他嘴里天翻地覆,眼角不可抑制地渗出些水迹,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沈兰舫这才将唇挪开,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诶,你们两个怕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个人吧。”柳江茗感觉自己连着被沈兰舫吻了好几次,正迷迷糊糊想着这碗参汤怎么这么多,就听见耳畔传来了阮玉颜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红得滴血,低下头去讷讷的不说话了。
沈兰舫心情极好,笑着对阮玉颜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江茗尝起来太甜了,一时忘情,怠慢了阮阁主。不过阮阁主若是心里不舒服,大可以找人试试,也冷落我一回。”
阮玉颜似笑非笑地横她一眼,没说话。
沈兰舫将埋在她怀里的柳江茗挖出来,轻声说道:“江茗,我想吃粥,你去问厨房能不能做一些?”
柳江茗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了看沈兰舫又看了看阮玉颜,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给她垫好了身后的靠枕,端着空碗走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沈兰舫微笑着目送他出门,这才坐直了身子,冲阮玉颜正色道:“阮阁主,那陆维呈可是严党?”
阮玉颜神色严肃,肯定道:“是,非但是严党,还是严谨的心腹,是严谨放在金陵的暗哨,我也是折了好多人手才打听出来。”
阮玉颜看了沈兰舫一眼,接着说道:“想必你也猜到了,严谨和亚番国私下有联系。陆维呈的祖父是亚番国的人,她精通亚番国语,一直都承担着严谨和亚番国之间交往的任务,况且金陵织造局日进斗金,她往日孝敬严谨的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她隐藏极深,表面看起来与严谨势同水火,还是那日我一手下阴差阳错发现她有亚番国的信物,这才起疑。可惜那日行动并不顺利,我楼里折了好多人,还是没能把那信物带回来,还打草惊蛇,引得陆维呈彻底清理了一遍府邸。”
“是不是一枚印有亚番国火焰纹饰的腰佩?”沈兰舫问道。
阮玉颜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你竟也知道?”
沈兰舫摇了摇头,说道:“那日我与江茗去落霞湖游玩,无意间捡到的,大约是你们行动时被扔在湖里了吧。”
阮玉颜闭了闭眼,说道:“大约是正往别苑来时遇到陆府追兵,情急之下扔进湖里了吧,居然被你捡到了,可惜那次行动的十一人竟无一人生还。”
“抱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