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蔓延。图瓦什听见自己的喘息,他额角渗出冷汗,胃里有火在烧。他分不清这是源于饥饿,还是性交带来的热灼感。他想说话,喉咙里有股焦渴,声带干哑。霍临握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这种情境中感受到一种亲近感,仰起了头颅,任他抚摸自己的脖子。
霍临移动手掌,问他:
“舒服?”
他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喘息。霍临觉得这像野兽的呼噜,动物翻卷过身体,露出腹部,任人抚摸时常发出的那种叹息。他想他也有皮毛,现在因chaoshi和脏污而虬结成缕的卷发,大海一样铺散在背部,毛茸茸地盖在身上,摸上去有点像羊毛毡,软和而扎手。他想要一摸在摸。
“我不是想跟你吵架。”
霍临服了软,率先低下高昂的头颅,像狮子率先臣服那样低下声线。他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柔和,有毛毯一样的温度。图瓦什听后心脏微微触动,像被猫爪挠了一下——收了爪子,只有毛绒绒的拳背的猫爪。
他不想示弱,对他挑衅:
“我知道。
“你脾气差。”
霍临被他噎了一口,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反抗消解。他撞击他的tun部,Yinjing划圈,让他发出痒意难止的叫喊,yinyin哦哦,连不成一支曲子。
“不要……
“快。”
将军不顾言他,捉住他伏在石地上的手腕,制住他的挣动,静止不动:
“还闹?”
猎物扯紧喉咙,不满地扭腰摆tun,被人拍在tun尖上。他压低嗓音,扭过脖子,不想他一举冲撞至顶,痛叫之中激出一股酥麻。他泪腺酸软,抖着嗓子问话:
“你不想我动?那你就……”
声音被霍临的的冲撞震碎,零零散散地洒在地上,像是迸了一地的琉璃碎。
他想起那些五光十色、像沙砾一样的石子叫什么了——琉璃。
他想那不是琉璃,就是平平无奇的沙子,经受太阳曝晒、大海洗刷,从别的矿石身上掉下来的碎屑,汇集在了河床上,经人拾获,以铜或金币买卖、流转,最终到了他的手上。
他没给出一枚铜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这不是他该想的,也不是他该去关心的。他想他是入了迷,对这个汉人着了魔,才会大老远跑到汉中来救他于水火之中,奋不顾身。
霍临的喘息降临在他身后的纱布上。他可以感受到他咸shi的喘息,有汗,有血,有他的味道。他的鼻子像貂一样灵敏,没什么能逃过他的嗅觉,他此刻却分辨不出来他身上是否有忠诚的味道。
他是帝王。曾经是一国之君,他理应如此去想。
人的忠诚,美德,背叛,爱慕,钦仰与绝望,几乎没什么能逃过他的鼻子和双耳。他听霍临的声音,想象他如何在女人身上驰骋——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背信忘义的结局,愤怒很快将他席卷其中,他怒火中烧,又要对他发怒,对他嗤之以鼻,用他惯常的手法来刺激他的真心,换取些许怜爱——
就连这都让他对自己鄙夷——寻求怜爱。
霍临抚上他的后颈。他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展现出他的真心。图瓦什获取了些爱怜,扭转脖子,想要让他的手更多地接触他的皮肤。他的毛孔张开,毫毛一根根立起,像是热水能给他带来的那种宽慰,让人放松,想要徜徉其中,浸泡到不知何时。
霍临不是热水,他很快就撤走了他的手腕,摸上了他的小腹。绷带阻隔了他的触觉。他感受不到他的真意,心烦意乱,想要对他破口大骂,让他转过脸来吻他吻到天荒地老,不知疲倦。
他总是有这么多的情绪要抒发,堆压在胸腔里,像一堆熊熊的大火,要把他烧没,也把周围的所有人卷入其中。
霍临问他:
“想要什么?”
图瓦什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嘟囔着应了,没等来霍临的下一步行动。他想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他经常错过什么,才导致家毁人亡,现在又要错过霍临。
他太极端了。他无法控制住不去想。
霍临抚摸他的背脊,避开了他伤口在纱布下蜿蜒断裂的峡谷。指尖的刺痒让图瓦什又发出一声呻yin,他想回答他的问题:
“想要你。”
霍临否决了他的回答,
“我指的不是——”
“不要你说我不是!”
“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
他的怒火又被截断。霍临颇感头疼,手插进他腋下,想把他抱起,对他温柔。图瓦什立起手臂,背脊撞到他的脸庞,两个人都冷嘶一声,没了再吵的心思。
“不是什么!”
将军火冒三丈,骂人的气势有军营里训练新兵的味道。
图瓦什鼻腔一酸,心窝里觉得安心,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是你说的内个意斯似什么意思?”
他的平仄声三声连在一起走了调,霍临没心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