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司并无意于在宴会上寻找对象,但这场狂欢还是持续到了夜里十一点。这个派对不过是为了应付他母亲的产物,林慕似乎对于带走苏弦余有一种别样的执念,总是通过各种方面来旁敲侧击,接近年中,总是有各样会议要忙,他被问的烦了,亦不知道有什么在内心驱使,让他举办了这样一个宴会。
清越市的上流圈子都道无心成家的沈司总算是有了结婚的意向,是以那些千金小姐们兴奋得不得了,一个晚上只顾着霸占沈司的视线,妄图能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留下那么一星半点的印象。但是很显然,一整个晚上沈司虽然在应酬,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晚会结束以后沈司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苏弦余,林慕和林姵容在他冷淡的眼神下败退,亦没敢提到她,先行离开。
沈氏的庄园内部结构错综复杂,苏弦余为了避免人流特意走到了位于北侧的偏僻楼梯,那里直接连通的是一楼通往后院的门,除了打扫卫生的时候,通常没有人会到那里。
沈司被莺莺燕燕烦了一个晚上,没有去管那个奴隶到底如何,或是他刻意地不去想,也未曾可知。只是第二天,他下楼的时候,注意到管家刘伯的神情有几分奇怪。
刘伯是他身边的老人了,是他最为信任的管家,所以整个沈宅的佣人都换了血,只有刘伯还留在这里。
“先生……”刘伯看沈司用完餐要离开,连忙出声挽留。
沈司没有说话,抬眼看过去,示意他有话快说。
“苏小姐昨天晚上从楼梯上摔落,今早上才被佣人发现,送到安先生那里去了。”刘伯叹了口气,新来的佣人根本不认识苏弦余,见她身上穿着制服以为是家里的女佣,幸而自己遇见了拦下才没有把人送到公立医院,而是送去了安逸那边。后来安逸从苏弦余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证明了他的决断是多么的明智。
“她命贱,死不了。”沈司神色淡漠,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沈宅。
刘伯怔在原地,讷讷无言。他到底是放心不下苏弦余,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去安逸那里看一眼。
安逸虽然是沈宅的家庭医生,但是他自己有一个私立医院,设备和环境都是顶尖的,只是通常来说这里没什么人,安逸也整天待在实验室里。比起一个医生,他更多的是喜欢做研究。
今天早上他接到刘伯电话的时候只以为苏弦余又被沈司玩残了,还想着昨天沈宅才举办宴会,沈司真是好精力。只是苏弦余被送到他的医院,他才发现这次情况还要凶险。本身是要直接被推进急救的,但是刘伯语焉不详了半天,安逸也知道沈司什么德行,才先检查了一番苏弦余的身体。果不其然,被塞了不少东西。
将她体内的东西取干净以后,苏弦余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也或许是这几个月她被折腾得太重了,从二楼滚下来,断了左手和两根肋骨,最严重的是,脑袋撞到了柱子上,暂时性诊断为脑震荡和轻微的颅脑损伤,其他的报告还没有具体出来。
苏弦余被发现的太晚了,她昏迷了将近七个小时才被发现,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生命体征已经很不稳定,推进手术室里两个小时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然后被推到了加护病房,九点钟的时候刘伯拿到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
安逸主攻的就是神经外科,平常时而被沈司叫过去治疗一些小病都算是大材小用,然而现在看着手术台上的苏弦余,他又觉得自己这个用武之处并不让人兴奋。苏弦余的情况不好不坏,情况不算严重,但是最坏的或许就是病人没有求生意志。
丧失求生意志,该有多绝望。
刘伯看着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沈司。
彼时沈司正在开会,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心慌意乱,下意识想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便聚集了高层做临时的报告会。高层们叫苦不迭,报告的时候大胆地会看一眼沈司,却发现boss似乎在走神。
手机响铃打破 了会议室沉闷的气氛,吓了正在汇报的高层一跳,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沈司。他们自己是给一百个胆也不敢不静音的,现下看来只能是boss的手机了。这也更能证明今天他们的董事长心不在焉,不然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沈司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刘伯”,他垂下眼,摁掉了铃声,淡声道:“继续。”
高层抹了抹汗继续汇报,没过两分钟,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沈司的手指在红色的挂断按钮上停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接听。
“先生……”刘伯呼出一口气,在沈司还没来得及询问的时候,抢先道,“苏小姐病危,安先生正在为她做手术。”
安逸主攻神经外科,沈司不可能不知道,病危表明苏弦余的情况很严重,刘伯这样说,是在告诉沈司苏弦余的情况很不好。
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静默,沈司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分析刘伯的意思,一分钟或是三分钟,时间漫长,然而沈司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