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怀满心期待,等着什么时候与殷寻来个“偶遇”,那边钱媛也在私下安排了什么。
可是独自在房中苦读的周清却是对此一无所知的。
他那天从蜀王府回来后,先是被嫡母找过去问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第二天就被向来把他当做透明人的父亲叫到了书房里。
姜姨娘去得早,生下他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父亲对他虽然也不亲近,但是血脉所在,周清心中对父亲自然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憧憬和向往,虽说后来他所缺失的关爱都被殷寻多倍的补贴给了他,但是那种对亲生父亲的期待还是在的。
周文钟端坐在书桌后,看着面前侍立的文秀少年,不知不觉就是快二十年过去了,这个一向被自己无视的儿子都长得这么大了,没想到第一次正视他竟然是因为想要把他嫁给别人。周文钟细想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对这个注定要送出去的儿子说些什么,只能咳嗽两声,问起了周清的功课来。
他又不知道周清学得如何,只能拿着平时问起周泽越的问题问他,见周清对答如流,便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好,看来你并未荒废学业,过些日子便是童试,你在家里好好温书,然后会老家去下场试试吧。”
“是。”周清闻言,心中自然是无比欣喜,也因此忽略了周文钟表情的不自然,连声应答起来。
见周清如此喜形于色,周文钟轻咳两下,不想面对这个儿子,便随口问了几个问题,让他退下了。
今年正逢三年一次的秋闱,周清若是考得顺利,便可直接从一介白身考成个举人来。虽说这样的功名对于周府如今的权势来说可能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周清来说,却是他能够从这抑郁沉闷的府中脱离出去的唯一办法了。
县试是四月中旬开始,如今已是三月初了,家里请来的先生教导的时候时常敷衍,若非是他天资聪颖,加上后来跟了殷寻后,曾有殷寻请来的名师为他教课,单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不能让他有十足的把握考上。
周清也顾不得嫡母为什么松口同意让他去科试,只是一头扎进了书里面苦读了起来,读书读得昏天黑地,不知世事,直到四月初的时候,才从书海里回过神来,带着知雨一起回了老家备考。
与周清同行的,还有预备秋闱的周泽越,周家老家就在京城临近的省里,从水路走也不过是三两日的行程。两人带着一众仆从上了船,周泽越随口吩咐了他几句,让他安生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找事后,便带着书童去寻同船的一同回乡备考的同乡去闲话了。
知雨带着周清去了属于他的那个舱房,他又没什么认识的人,之前又从未坐过船,因此船一动起来,周清就觉得头里晕乎乎的。
知雨扶着他在床上躺好,拿来了些青梅让周清含着,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也是有些担忧,不由得劝道:“少爷好好歇会吧,估摸着也就是两天的行程,您在船上的反映这么大,还不如睡过去,也就没这么难受了。”
周清脸色有些发白,晕船的感觉确实难受得很,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这些日子来一直苦读,每每都读书读到深夜里,确实是有些缺觉了。他们是午后上的船,此时周清便觉得中午吃得东西在腹中搅动,弄得他很是不适。
把手放在腹部揉了揉,感到有些恶心,周清眼睛微阖,吩咐知雨将行李里带着的助眠的药丸拿来,吞服下去,同时让知雨将自己的状况告知周泽越去,并且嘱咐道若是他晚上还没醒来,就不必叫醒他用膳了。
那药丸的药效来得很快,加上船舱里本就是一片静谧,知雨见周清合上了眼,便为他放下了床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身上衣服上带着淡淡薄荷香气,可是着丝丝清凉的甜香非但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反而让周清更加昏昏欲睡,不一会便坠入了黑甜梦乡之中了。
天色渐黑,知雨果然如周清所言一般并没有来唤醒他,自己独自用过饭后就在周清舱房外面的船舱里歇下了。
月至中天之时,船舱的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翻身进来,船舱里的烛火早就熄了,唯一的光亮就只有从窗子缝隙里照进来的皎白月光。
知雨像是听到了一些声响,翻了个身,就被进来的男人点了睡xue,重新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子里透着一股清冷的甜香,带着薄荷的清凉,是殷寻猜到周清或许不适应船上的感觉,特意给他备上的花水,当然,这只不过是命人送到他手上而已。
这些日子里,周清忙着读书,完全把殷寻给冷落在了一边,虽说殷寻自己也忙着给圣上帮忙收拢众藩王留下的势力,没能自己来寻周清,但是却一直派人关注照顾着他,却没想到周清一副沉迷诗书的样子,完全没想起来他的存在,这种被小爱人忽视的感觉让殷寻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殷寻刚腾出空来,本想着要来找周清好好“算算账”,却得知他已经上了回乡的船,看着面前桌案上一摞摞好像处理不完的公文,索性一做二不休,干脆将那些不重要的公文都推给了殷谦,自己则是乘快舟赶上了周清的船,前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