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司一起追查陵王的案子,进展很快,很多陵王党羽已经落网,不过殿下很公正,有些被迫跟着陵王,并没有参与通敌案与谋逆案的,殿下只作罚俸与思过处罚。”
程昶问:“陵王的棺椁呢?”
“也停在陵王府。”云浠道,“因为陛下病重,太子殿下担心陛下思虑伤身,所以暂时没有处置陵王的尸身。”
云浠说着,叹了一声,“陵王府已近日乱得不成样子,旧臣与门客有的逃了,有的被知情人私下拿住,送去三司立功,太子殿下得知这事后,昨日已派翊卫司里外守住陵王府。”
程昶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陵王既死,陵王一党的人必然自危,有此乱象也在情理之中。
反是昭元帝,程昶了解这个人,这只老狐狸是那种哪怕明日命丧黄泉,今日也要把大权握在手里的脾气,难道经平南山一劫,他竟心灰意冷至斯?
但程昶没多打听什么,问云浠:“云洛袭爵以后,打算回塞北吗?”
云浠听了这话,尚未回答,只见宿台匆匆从外院进来:“殿下,将军,属下适才接到消息——”他顿了顿,看了云浠一眼,“方氏自尽了。”
云浠愣道:“方氏?方……芙兰?”
“是,正是昔日方府的小姐,方芙兰。”宿台道,“将军把方氏逐出忠勇侯府后,方氏一直住在陵王府的一间别院之中,平南山兵乱前,她曾投过一次湖,但是被陵王救了。今次她是服|毒自尽,因为方氏曾经是忠勇侯府的人,陵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敢乱动的她的尸身,只好差人去西山营问宣威将军的意思,属下得知这个消息,想着云麾将军眼下在王府,便过来与云麾将军禀报一声。”
宿台说罢这话,稍顿了顿,又道,“方氏的两个庶弟眼下被关押在刑部的囚牢,,早上有人去牢里问过他二人可愿为方氏收尸,但他们得知陵王犯了大案,一心想撇清与方氏的关系,还说……如果能为他二人减轻罪名,便是把方氏的尸身扔去乱葬岗也可。”
※※※※※※※※※※※※※※※※※※※※
明天见
第一六九章
云浠听了这话, 不由皱了眉。
方芙兰生前待这两个庶弟极好,而今大难临头,这两人竟是半点骨血亲情都不念。
又想起陵王府的人去西山营找云洛。云氏一门爱憎分明, 云洛较之云浠更甚之,从塞北回来后,云洛得知方芙兰背叛侯府,面上不提, 心中怕是早已对她厌之憎之,眼下方芙兰服毒自戕, 云洛大概是不会管她的事的。
云浠想到这里, 对程昶道:“三公子,我想去陵王府看看。”
程昶点头:“好, 我和你一起去。”
琮亲王府离陵王府并不远, 驱车一刻就到。陵王妃得知王世子与云麾将军要来, 早已恭候在门口。
如今的陵王府比从前的忠勇侯府还不如, 府中仆从几乎散尽, 里外都有翊卫司把守,里面的人战战兢兢度日,生怕一个不慎招来横祸。
陵王妃迎到程昶与云浠后, 将他二人往别院引,一边泣声道:“方氏住进王府后,殿下命贴身武卫把守住别院, 大概是个偏护她的意思, 妾身平日里便也不敢去叨扰她。也就昨日夜里, 她听闻殿下薨了,一个人过来灵堂,说想见殿下一面,当时她还好好的,没想到,没想到……”
这个陵王妃体弱多病,向来是个没主心骨的人,当年陵王愿娶她,也是看在她的父亲是中书门下舍人,手中有些权柄,心中对她并无情谊。好在陵王妃只求安生度日,并不在意陵王的心在何处,这么些年下来,将日子过得无波无澜。
陵王妃道:“其实殿下喜欢方氏,妾身一直知道,殿下刚娶妾身那年,皇贵妃娘娘担心妾身太软弱,无法在王府立足,便将陵王与方氏的事大致与妾身说了。妾身昨夜看方氏面色苍白,想起她也病弱,唯恐她忧思伤身,便把当年皇贵妃娘娘的话转达给了方氏。”
“妾身对方氏说,那时她的父亲,就是方家的老爷出事,殿下没有弃她不顾,甚至为她去求过陛下,求过皇贵妃娘娘,她进宫见皇贵妃娘娘的时候,殿下其实就被人捆在屏风后,只是不能出声罢了……”
“妾身把这些告诉方氏,原是盼着她能好受一些,想让她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陵王殿下的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没想到她……竟就寻了短见……”
陵王妃说着,见别院已到,拿手帕拭干了溢出眼眶的泪,指着院中一名身着素服双眼通红的妇人道:“这位是方氏的小娘,姓秦,这些日子便是她陪方氏住在别院。今早方氏服毒自尽,也是她发现的。因方氏曾经是忠勇侯府的人,妾身不敢擅自将她下葬,与秦小娘一起为她清理过尸身,便请翊卫司的人去西山营知会宣威将军了。”
又对秦小娘说:“还不过来拜见王世子殿下与云麾将军。”
秦小娘点点头,与程昶和云浠见过礼。
她虽知道方芙兰曾有负于忠勇侯府,见云浠愿来,仍不由松了口气。她们不是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