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折腾才将将毕了业。郑小舟一开始还有点替他发愁,后来看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卖掉了车子,贷款在二环盘了一套门市房。
一套两层的房子装修一番成了个休闲室,里面有健身房有舞室有猫咖。沈誉一朋友也多,大部分都是有点闲钱的年轻人,带了不少客人来消费,生意也慢慢做起来了,钱也赚起来了,车子也买了辆新的。
郑小舟觉得不可思议,沈誉一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没想到这个人也在他注意不到的空间里慢慢成长了。沈誉一脸上那股热血中二的少年气褪却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青年人特有的锐气锋芒。
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郑小舟二十九岁生日那天,沈誉一开车带着郑小舟和三三去朋友家的私房店吃东西。
三三已经有些老态了,毛色柴了许多,门齿被磨得有些圆了。整只狗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动了,胃口也变小了。两人便尽可能地多陪他一点,休息的时候会带着他一起。
狗老了之后会变得无Jing打采,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似的,但是如果人们不去理他,他会变得更萎靡,狗和人一样,老了的时候都需要陪伴。
沈誉一的朋友们都非常喜欢三三。
开这家烤rou店的一对小情侣是沈誉一大学时候街舞社的,没早课的话沈誉一会带着三三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晨跑。小情侣也晨跑,见着三三必须要狠狠揉一把他蓬松的红毛。
公园有那种秋千架,三三那时候活泼得很,坐上去,端端地让人摇他。小情侣就好爱怜地过来给他推秋千,一边拿着手机合照,和沈誉一聊阿拉斯加犬的饲养心得。
现在这两人已经结婚生孩子了,看着三三还是喜欢得不得了。看他渐渐疲老,女的眼睛都是shi的,怕失态,风风火火跑去后厨料理食材去了。
三个男的靠在座椅里,聊聊母校谈谈工作,吃rou的时候仍然龙Jing虎猛,喝酒的时候仍然酣畅淋漓——郑小舟的酒量比上学的时候进步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落地窗擦得非常干净,干净到能清清楚楚照出郑小舟嘴唇上的一点点潋滟酒色。
他的脸有些热,贴到玻璃窗上汲取十一月末的凉意,鼻尖哈出的热气蒸出一小片白雾来,郑小舟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画。
一条横,两条横,三条横。擦掉。一条横,两条横,三条横。擦掉.....一条横......
郑小舟看着白雾中间那道清清明明的横出神。
他眼花了吗?
郑小舟的视力一向很好。双眼5.2,从来没有下降过。
他在那道缝隙里,看到一双很遥远的眼睛。
那个人,从台阶下面慢慢走上来,先后露出的是:发顶、额头、还有一双黑漆漆的眉眼。
然后就不再动了。
很久很久也没有再动。
好像一座山,自顾自地升起来,露出一点点山巅来。只是隐藏在雾里面了,看也看不真切。
沈誉一喝醉了,红着脸笑嘻嘻地拱到郑小舟面前,闭着眼睛把郑小舟一把捞过来,大声叫着“干杯”,夸张地和郑小舟碰了碰酒杯,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ye。郑小舟再回过头看的时候,白雾已经散了,那双眼睛也消失了。
三三的喉咙发出一种咕噜噜的声音。
沈誉一叫代驾的时候,郑小舟瘫在车座上,手捂住眼睛,要睡不睡的样子。三三缩在他旁边,下巴抵在他的大腿上。
还是嫌热,郑小舟烦躁起来,把领口扯散掉,车窗降下来,扒在车窗上,无意识地往对面看去。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树影下面,橙色路灯光晕投下来,车窗反光,看不清楚里面的光景。
隔了好一会,那辆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一半,一团烟雾从里面浓烈地冲出来,灯光下显得很分明。
有隐隐的音乐声。
很熟悉的调子。
车窗很快合上了。
沈誉一叫的代驾到了。
“舟舟......”沈誉一也坐到后座去,抱着郑小舟的脖子,腻歪了一会,轻轻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马上三十了......快什么乐。”郑小舟笑笑,懒洋洋地挑眉看他,手指捏着他热烫烫的耳廓玩。
“快乐。”沈誉一固执地说,他直勾勾地盯着郑小舟的眼睛,慢慢道,“舟舟要快乐。”
“嗯。”郑小舟拍拍他的脸颊。沈誉一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掉了,骨骼感强了起来,这让沈誉一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英气,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会更容易让人心跳。
“舟舟......”沈誉一的眼神有点难过,“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像一只小舟。”
“嗯?”郑小舟有点迷糊,强行眨了几下眼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他靠在车门上,嘴角勾起来,要笑不笑地看着沈誉一装文艺。
“好像......合该在水里漂着,一辈子都不会靠岸。”沈誉一被他看的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