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摔得粉身碎骨,瓷片四溅。
“吓我一跳......你怎么回事?”陆谜好笑地斜睨着他,“不是自称酒量堪比酒仙吗?还嘲笑我来着,其实你也不过如此嘛。”
“是吧,我也不过如此......”燕其苦笑一声,顺着话喃喃道。
燕其觉得大概是这南境的梅子酒酿造方法与都城相差甚远,酒劲太大,烈酒惑人,他才难以自持地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简直软弱至极,令他自己也厌烦。
“你到底怎么了?”
陆谜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以及现在的自我厌弃,心头一紧,“别是真的喝醉了吧?难受吗?”
“本王怎么可能难受......不难受......”燕其抛开脑子里不断侵蚀着他的想法,扭身斜靠过去,两手撑在陆谜的肩膀上,把他上半身强制性掰正,脸颊凑近。
“昨日那人像是看到你眼睛里出现了什么东西,才被吓得仓皇而逃,让本王看看,你眼睛里都有些什么邪魔歪道!”
迎面扑来的鼻息有淡淡的酒气,看样子是真的醉了,陆谜恍惚间一阵心悸,眼神微闪,而后无奈道:“那你看清楚了吗?都有些什么邪魔歪道啊?”
燕其歪着头,突然一下离得太近还有些不适应,怔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说:“......有我......”
“噗!哈哈哈哈哈——”陆谜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废话,你靠得这么近,我现在能看见的就只有你这个邪魔歪道了......”
“嘁,”燕其挪开视线,凝在陆谜身旁盯了一会儿,随手顺走了他另一只手的酒壶,松开人,重新坐正。
“喂,你这样就很不讲理了啊!”陆谜摊开手,“至少给我留点儿吧,我花了银子买的,还没尝过呢。”
燕其恍若未闻,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又下了大半壶,嘴角处留下一丝来不及吞咽的透明酒水,晶莹顺着下颌滑至纤细苍白的脖颈,再隐匿于里衣中,颈间的肌肤留下一道闪着细光的水渍。
陆谜移开眼,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盯着底下院落中的一块洁净月光,手指无意识地曲起,轻轻敲打着膝盖。
燕其咽下酒水,晃了晃手中的瓷壶,将将还剩一小口,他将瓷壶往陆谜手中一塞,踉跄着起身,拂开陆谜伸过来扶他的手,飞身跃下屋顶。
“给你留了一点点,不用谢了。”
说完后,便消失在回廊的黑暗里。
陆谜看着他离开,举起手中的酒壶,迟疑片刻,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酒味什么的没有尝出来有多醇厚,倒是那缕若有若无的冷香一溜烟儿蹿进他的喉间,顺着酒水一起吞进身体里,经久不散。
陆谜倏地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心跳如捣鼓,一下一下,在只剩他一人的屋顶上,几乎无处遁形。
他狼狈地擦干嘴,抬头望着夜空,深深吸入一口shi润的空气。
————————————————
燕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时,还没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屋外便有人急匆匆地敲门了。
“谁?”
“王爷,属下是辑妖司晴月,带回来噬金兽灭族的一些线索。”
燕其拍了拍尚有些发晕的脑袋,闭着眼沉声道:“知道了,你先去辑妖司等我。”
晴月退下后,他才揉着眉心,一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玉质小瓶,从里面倒出一小粒黑色药丸,就着桌上的冷水一并咽下。
药力随着化开的药丸扩散,感受着身体里隐隐松动的妖气隐匿效力重新变得牢固,燕其穿衣洗漱,赶往辑妖司。
————————————————
待到燕其在辑妖司议事厅坐下,晴月才将探查到的线索细细说来。
“......之后,我们在噬金兽尸体伤口上发现了那些神秘ye体,经司里对草药有了解的几个主司鉴定过,确认是碎妖草的汁ye。”
“灭族之人必定是将这东西抹在剑锋上,绝大部分噬金兽的尸体上,都找到了这样的汁ye和剑伤,而他们的死状也非常凄惨,看得出来历经了一番剧烈的挣扎,显然碎妖草从伤口侵入之后让他们极为痛苦。”
晴月看了眼上座的燕其,有点摸不清这位Yin晴不定的王爷目前的心思,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呈上。
“这是在尸体上收集到的碎妖草残留物,请王爷过目。”
燕其放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一下,随后接过盒子,打开盒盖。
盒中放置着一些已经冷凝的小碎块、碎片,幽绿中泛着丝暗红,燕其迟疑一下,将手伸进去轻轻触碰。
碰到碎块的手指忽然产生一丝尖锐的刺痛,像被针扎一般。
他倏地收回手,食指指腹上的细rou有一小块的地方,像是萎缩了似的,痛楚一直蔓延到心脏。
药力这么强,的确是碎妖草没错。
燕其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袖子,睨了眼下方的晴月几人,见无人察觉到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