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呐呐的点头,没多想,却在裴绥之转身离开准备回房间时,关门的手顿住了。
裴绥之挺拔的身姿在被他拒绝后竟有些颓然,垂着头露出一小截发须,像花彩雀莺的绒毛弯了弯。
江堤歪了下头,“我要学习一会儿,你不介意的话可......”
他慢吞吞的闭上嘴,接下来华不再说出口,等着裴绥之的反应。
他看到裴绥之身子一僵,脚尖一旋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江堤答得很诚实。
他只是看裴绥之背影不忍心,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哪儿知道别的含义。
“那算了,”裴绥之耸了下肩,敛下眸子嗤笑道,“我怕我会忍不住做些过分的事情。”
直到那扇房门关上,江堤才后知后觉明白裴绥之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忽然感觉耳根子有点烫,他需要冷静一下,江堤面无表情的关上门,翻开了法典。
次日是周末,江堤上午有节课去了学校,班里的同学不在想之前那样围着他,但也没有对他指指点点。
眼神隐忍克制却又不受控制的落在江堤身上,也许是林意的事情给他们警告的作用,那个为江堤打架的女孩儿就坐在江堤前面,也是第一次和江堤搭话的人。
江堤今天才知道她叫康念,裴绥之以他和江堤的名义向林意提出诉讼,又动了点关系把康念放出来了,康念不仅没有被关,甚至得到了裴绥之为其写推荐信的资格。
江堤上完课准备去医院,中途又被导员叫去办公室,导员劝他不要跟林意计较,没必要闹上法庭。
江堤听着心思却没在上面,被导员叫了两声,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导员还是劝他毕竟是同学,不要闹得太僵,学院已经打算给林意处分了引起社会舆论,林意很可能会被退学。
江堤点点头,却说,“不是我的错。”
导员一愣,看着他淡漠的表情有些惊诧,但很快他又把自己说服了,他挥了挥手让江堤先走,过了几分钟,他接到林意的电话,原封不动的把江堤的话说给林意听。
68
报答
村长住在普通病房,江堤问了路才找到地方。
还没进门吵吵嚷嚷的声音就钻进江堤的耳朵,江堤捏紧手里的果篮踏进病房,声音骤停,紧接着很多双眼睛落在他身上。
“江堤?”村长苍老年迈的声音从最里面的病床传来,他看着比几个月之前更年老了,头发全白了,面上带着呼吸罩,在夏日里盖着厚厚的棉被。
江堤提着果篮上前,“叔叔”
村长老婆见着他提着个Jing致的果篮,面上好看了些,招呼着江堤坐下,让儿媳妇儿去洗水果。
村长朝他伸手,岁月的痕迹太深,江堤摸上去指尖一抖,随后又听村长说,“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什么。”
江堤喉头酸涩,“听说您住院我来看看您,还好吗?”
“好...好着呢,你别担心我——”村长叹了口气,“在城里还习惯不?没遭欺负吧。”
江堤抿着嘴,食指抵着掌心,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都挺好的。”
村长老婆撇着嘴,见不得他们俩搁这儿‘父子情深’歪着嘴说道,“好啥好啊,你叔都住院快一周了,你这孩子也是,现在才来,你叔对你多好。”
“秀芬。”村长棱了她一眼,又看着江堤安抚性的拍了拍手,“没多大点事儿,都过得去。”
旁边床的病友又聊起来,“哎我说老刘这是你侄子?可以啊,长得不错。”
“那是,我兄弟的儿子,长得俊。”村长虚弱的笑了笑,连带了几声咳嗽,可见病的真的很重。
江堤舔了舔干涸的唇,一时间没说话,手指无措的抠着扶杆。
村长儿媳妇儿洗完水果出来,正好插上一句,“是咧,他兄弟去得早,这娃都是我们带大的,他来看他叔应该的。”
“是这么起咧(的),我们都那娃儿当自己屋头人的。”
“那你们人可真好。”
村长老婆又和病友聊起他们如何把江堤养大,生活拮据却没亏过江堤,儿媳妇儿也跟着帮衬说话。
村长只是无力的摇着头,让江堤别理她们,又拉着江堤说了点话,无非就是问问住的习不习惯,学习怎么样,江堤抠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江堤说要回去了,村长让老婆送送江堤,村长老婆本来就对江堤有话说,二话不说就拉着江堤走到楼梯间。
“江堤啊,姨知道你在这城市还是有出息的,你看你叔现在生病了,我们这钱都给你上学用了,家里实在没钱了......”
村长老婆哭穷还没说两句,就看江堤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不用猜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还是你有出息。”村长老婆笑呵呵把钱拿过来当着江堤的面就开始点。
江堤抿了下唇,解释道,“这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