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现在,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顾弘韬也是不同意的,在高傲的陇西王看来,以沈绿绮的身份,只配做顾明熹的妾侍,但彼时,顾明熹已然成人,手中握有兵权,他没有遵从父亲的安排,娶了沈绿绮为正妻,为此父子又大吵了一场。
直到后来,顾明熹威势日盛,官至大司马之位,顾弘韬这才撒手不管他了。
而如今,他却还小,还没有能力反抗父亲的意愿,故而,他需要等待时机,一个让他掌握足够力量的时机。
顾明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才不要那老头管我呢,总之,我已经认定了我的夫人,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这个孩子,得了有趣的玩具,大约还要新鲜上一阵子吧,顾太后漫不经心地想着。
“好吧,我不和你争这个,这话你留着和你父亲说去。你若要给那姑娘送点什么,我这里有些血燕和花胶,还算是好的,你随便带点回去。”
顾明熹咳了一下,凑近了一点:“姑母,我还有件事情,想求您出面帮个忙。”
顾太后微微地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说你今天为什么过来了,无事献殷勤,原来非jian即盗呢,长生,姑母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老太婆,半点便宜都不让占,顾明熹心里明白自己姑母的性子,当下干脆地道:“我欠姑母一个人情,姑母将来可以凭这个向我讨回一次。”
顾太后这才满意了,慢悠悠地道:“好吧,但凡姑母能帮得上的,你要做什么,尽管开口。”
——————————
傍晚的时候,顾明熹溜溜哒哒回到兰溪院,进去的时候,看见沈绿绮端坐在书案前写字。
夕阳的余辉从小轩窗的格子间透进来,落在她的腮上,如同水蜜桃一般粉粉融融,她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上似乎抹着一层金粉。
顾明熹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动了这一幅宛如水墨的画卷。
“小公子跑到哪里去贪玩了,这会儿才回来,姑娘还等着你用晚膳呢,快点快点,要把我们姑娘饿坏了。”
樱桃的嗓门还是那么大,忽然在顾明熹的身后响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沈绿绮听见了,放下了笔,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长生,你回来了。”
落日烟华,不如她倾城一笑。
顾明熹心里甜滋滋的,他的夫人在等着他回家用膳,这种感觉真好。
“阿绮姐姐,你在写什么呢?”
说起这个,樱桃的声音更大了,气愤愤的:“侯爷听了淳于姨娘的告状,让二姑娘三天内罚抄女则一百遍,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人,三天,要写那么多字,可怜姑娘手都会肿起来的。”
沈绿绮揉了揉手腕,站了起来,淡然道:“没什么,不过是多写几个字,权当是修身养性了,长生,你别管这个,饭菜都快凉了,等着你呢。”
顾明熹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沈绿绮去吃饭了。
方才用过了晚膳,平阳侯府的大管家进来了,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对沈绿绮道:“二姑娘,外面来了贵客,侯爷叫您出去呢。”
沈绿绮问道:“是什么贵客,叫我出去做甚?”
大管家道:“是宋王妃,来找二姑娘的。”
宋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宋王妃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今日却不声不响地上门来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绿绮心中诧异,当下跟着大管家出去了。
到了前面待客的大厅,只见那上面端坐着一个年轻丽人,她容服华贵,头上戴着黄金孔雀花冠,那雀翎五色流光,如同她的气质一般,华彩夺目。
两排宫人模样的侍女恭敬地垂手立在那丽人的后面。
沈牧正在那里陪着笑,他连坐不都敢坐下来:“不知王妃驾到,未曾远迎,真是太失礼了。”
宋王妃看过去又冷漠又骄傲,眼睛看天,根本不理会沈牧。
沈绿绮走了进去,唤道:“父亲。”
宋王妃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马上从座上站了起来,袅袅地迎了上去,笑意盈盈:“沈妹妹,你来了。”
别说沈牧,沈绿绮自己也呆了一下。
宋王妃已经亲亲热热地拉起了沈绿绮的手:“哎呦,沈妹妹最近莫不是瘦了,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来,正好我今日给你带了些血燕和花胶过来,都是宫里内用的,可比外头的强多了,你且先用上。”
那边的侍女们已经捧着十数个锦盒过来了,看过去数量还真不少。
沈绿绮虽然疑惑,但她素来是个大方的,面上的笑容温和得体:“多谢王妃关爱,绿绮感激不尽,但不知是何缘故能得王妃垂青,求王妃为我解惑。”
宋王妃基本把沈牧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她拉着沈绿绮一起坐了下来:“我娘家姓赵,虚长你几岁,你叫我赵姐姐就好,别叫我王妃了,听过去怪生分的。”
宋王是个文弱安静的性子,他这位王妃却是个活泼伶俐的,今天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