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建平帝笑盈盈道。
程熙眼眸一亮,将单膝跪改为双膝跪,俯身大喜道:“是,父皇。”
建平帝对着夏焉一抬下巴,“你呢?”
夏焉“哦”了一声,也连忙略有艰难地对景澜跪下,开心地唤道:“爹爹。”
景澜立刻起身搀扶。
“都起来吧。”建平帝道,“这一礼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夏焉站起来,一脸兴奋地看着程熙,突然神色一肃,道:“对了,程大人我还没有改口!”
建平帝道:“这次的事情刚刚平息,兵部忙得脚不沾地,恐怕你这几日都见不着程卿。”
景澜跟着道:“殿下无需着急,日后有的是相处的机会。”
夏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接着,建平帝笑容收住,道:“好了,大事解决了,眼下……”
景澜立刻起身,低眉垂首,“殿下归京,一定有许多话想与陛下说,微臣等不便打扰,望陛下准退。”
程熙跟着躬身。
夏焉一怔。
建平帝应道:“好,卿去忙吧,小程爱卿近来亦着实辛苦,且回去好好歇息,稍后朕还有封赏。”
“谢父皇。”程熙随景澜退走,随手一拉夏焉的手,靠近低声道:“我在外头等你。”
夏焉心中一暖,目送他们离开,回过头来,殿中只剩下他与建平帝。
直觉告诉他,今天一定是要说很重要的话。
可他从来没和建平帝好好说过话,心中不禁忐忑。
他只好垂头沉默,片刻后建平帝道:“你身子笨重,坐下说吧。”一指旁边铺着软垫的高背雕花宽木椅。
夏焉小声嘟囔着“我还很灵活,一点也不笨重”,脚下却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坐下以后,他下意识地将双脚勾在一起晃悠,但只晃了两三下就意识到了,连忙停住,双脚摆正坐好。
建平帝无奈一笑,道:“出去了一趟,反倒懂规矩了?”
夏焉无声地眨眼撇嘴皱眉。
建平帝又道:“要不要给你添些零嘴儿,边吃边聊?”
夏焉立刻拨浪鼓般使劲儿摇头,摇着摇着一愣,余光望着建平帝,双手揪起脸色发红,神情变了数次,终于小幅度地上下点了点脑袋。
建平帝笑意渐浓,问道:“有孕之后是什么口味?”
夏焉道:“想吃甜的,什么都可以。”
“旁人都是爱吃酸,你倒与众不同。”
建平帝一拍手,首领太监刘喜恭顺地入内,听了吩咐后,不多时便给夏焉手边的小几上摆了四样糕点:荷花酥、枣泥卷、水晶桂花糕、红豆糯米夹心,各个Jing致无比,瞧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可要说正事,一上来就大肆地吃毕竟不好,于是夏焉忍耐住,首先向建平帝道:“父皇,听说你先前生病了?”
建平帝道:“小病而已,已经无碍了。”
夏焉瞪起眼睛脱口道:“所以你真地是故意的?”说完一愣,连忙垂下头。
建平帝并未介意,反而道:“想说什么尽可直言。”
夏焉眼珠转了转,道:“我在宣梧县的时候听说父皇病了,很担心,但又觉得父皇也可能是借口生病糊弄君后和二皇子。”
“你担心朕?”建平帝略意外道。
夏焉垂着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寂静,沉默之中,夏焉紧张起来,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直到他的额角都快落下汗来时,建平帝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朕,很欣慰。”
身为帝王,多年来已然习惯了隐藏情绪,如今他的语气仍是平淡,但夏焉却听出了其后蕴含着的许多复杂的心情。
他抬头看向建平帝,建平帝也正望着他,叹了口气,又道:“朕已许久都没听到过没有任何目的、也不加任何掩饰的‘担心’二字了。”
夏焉一怔。
“你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是么?”建平帝道。
夏焉考虑一下,而后认认真真地点头。
“朕做事历来不向任何人解释,但是今次……”建平帝一顿,严肃英武的龙颜舒展,“朕告诉你。”
夏焉下意识道:“是因为我说了担心父皇?”
建平帝摇摇头,“早已决定了,先前的确隐瞒你太多,如今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夏焉立时紧张而专注起来。
“就从你方才问的生病一事说起吧。”建平帝端起茶盏,倚靠在龙椅上,“几个月前,君后一边调理身体,一边尝试生男秘方,还向曾经对他有意的侍卫示好,又学丽贵妃,想着给朕下药让朕临幸他。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朕早就知道了。”
夏焉吃惊道:“父皇怎么知道的?”
“朕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思和手段,朕太清楚了。”建平帝道,“于是朕索性放任。然后,他当真不要命地怀上了那个侍卫的孩子,并向他哥哥秦子冲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