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骐见状,知道死守着大门已毫无意义,及时返身回到正殿前,把余下的几百人悉数圈拢在前头,用盾牌筑起了最后的防线。
大门果然在下一刻便被十几人抬着的木桩撞破,殿内妇孺的哭喊似乎也在这一刻被触动了机关,一旦有人最先开腔,便再一发不可收拾。
太后隔着人群,身形略晃了晃,眼见着门外,一个身披银甲,手持尖枪的虬髯男人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都慌什么?我还没死呢。”太后气急败坏朝着两边哭哭啼啼的宫婢们斥责。
众人受到威吓,瞬间收了声,很怕太后一怒之下,推她们出去最先送死。
徵骐站在太后身前几步的汉白玉石阶上,抹了一把头上shi哒哒的不知是血是汗的秽物,朝着旁若无人大步向前的那人呼喝:“叛贼白景瑞,太后娘娘在此,还不止步?”
“哈哈哈哈,手下败将,你还有脸在此大呼小叫?还不赶紧让那老虔婆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或许我大发慈悲,待会儿下手利落些,省得你们黄泉路上受苦。”
姝菡本站在人后,听见这个声音身形一颤。
当初父母被押送上京当天,她是隔着人群远远见了的,这会儿再见仇敌,身体里的血ye也似乎涌动上头。
她挣开身边芳嫔紧紧相扣的手,一步步,穿过人群,朝着此间最明亮的地方行去。
☆、【勇】
乌云蔽月, 火光却炽烈。
姝菡朝着光亮,似受着什么牵引, 一步步上前, 堪堪走到距离太后几步之遥,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侧头看去,是不知道为何跟上前的芳嫔。她用着悄声在她耳机低语:“前面凶险, 姐姐勿再上前了。”
姝菡满腔热血翻涌, 只抽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你先藏在后面,尽量别出声, 我去前面瞧瞧动静。”
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为人知的理由。
恰同时, 太后已然往前一步。
到底是见惯了风起云涌的人物,在这紧要关头, 仍带着十分威仪。
“逆贼, 你白家受天子隆恩,位列公侯,你不但不思感恩, 反倒为祸一方拥兵自重,今日,更是师出无名意欲犯上作乱。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竟还妄想让我将传国玉玺交到你的手上?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实话告诉你,玉玺我已命人藏在保密之处,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
白景瑞早知道太后不会轻易就范, 闻言也没气恼。
“呵呵,你爱新觉罗一族也配和我白家谈什么恩情?简直笑话。想我白景瑞为了你儿子鞍前马后冲锋陷阵,为他守住了南境大好河山。到最后,他竟然想要兔死狗烹,连我白家的女儿都被他打入冷宫,如此大辱我安能忍受。如今兵祸四起天灾不断,盖因国君不仁。我此番起兵乃是替天行道,才是占了大义。你若是识趣,痛快将玉玺交了出来,我看在你年迈的份上,便不将你赏给我手下兵士作耍。”
徵骐听他不说人话,立时从石阶上奔下。
“你个逆贼,给我住口。方才你仗着人多势众,羞辱本王,现在两军对峙,你可敢单独与我对战?”
白景瑞却十分不屑:“把我当做个没有脑子的莽夫?想用激将法,你可大错特错。如今你手中不过数百兵丁,而我却有几千,我想要你的狗命,何须自己动手。不过既然你此刻还敢出来叫嚣,我不妨给你送份大礼。”
白景瑞说着,朝后面打了个手势。
徵骐和众人不知何意之际,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人瞬间让出了一条甬道,眼见几个身形高大的武夫推搡着两个女人往前行来,他们后头,隐约可见还有另一个慢步行来的女子,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
等行得近了,徵骐的瞳孔瞬间一缩。
九王妃诗婳鬓发微乱,险些被推了一个趔趄,幸亏她身旁的丹贵人扶住她的手臂。
徵骐大惊,他再想不到,白景瑞那厮竟然计划如此缜密,时间如此紧迫,却独独捉了他的发妻进宫。
诗婳已经吓得满脸泪痕,却仍咬着唇不肯哭出声音,等抬头看见自己的丈夫近在咫尺,再忍不住带着哭腔喊出声音。
“王爷,这些贼人闯入了王府,屠戮了十余个家人,连云若都被他们玷污至死,他们是十恶不赦的jian恶凶徒,臣妾死不足惜,但您一定万万小心啊。”
话音未落,她身后踱出了一个素衣素服的干瘦人影,怀里还抱着个明黄襁褓。
“一会儿他们都要死,有你哭丧的时候。”
说话的人怒斥了九王妃,又转头向白景瑞说道:“兄长,别和他们废话。把人都屠尽了,咱们有福安在手,玉玺便是寻不到,再造一个就是。”
白景瑞看看刚被从冷宫解救出来的亲妹,心里虽然暗暗不满她不知所谓,还是顺水推舟嘲弄面前众人。
“怎么样?是乖乖将玉玺交出来,还是等我下令,先将身娇柔嫩的九王妃当场犒赏三军?等我的弟兄们爽够了,再把你们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