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鼓起极大勇气:“我不畏惧死亡,我只是心疼,肚子里的孩子还来不及出世,便要殒命,我,我对不起他。”
姝菡本不欲再理会她,但隐约觉得,她此刻的神态和当初费家族灭之际的自己有些相似,便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眸。
“看着我,你要坚信,今夜还有转机,只要我们能再坚持一个时辰,可活。”
芳嫔起初不信,但看姝菡目光灼灼,似乎也被感染,点头强笑了笑:“我信姐姐,我们能活。”
“哐当,哐当”。
随着朱漆大门被震出巨响,流矢似流星般从天而降。
门外一阵阵叫喊,大骂,甚至直呼了太后的名讳。原是逆党已经攻到了近前。
容妃一边扶着太后往殿内避退,一边命人在门口顶住。
姝菡知道这个时候指望不上旁人,遂拉着芳嫔往侧殿躲去。
外头突然声音大燥,喊声冲天。
两个人更加不敢做声,于暗室里安静得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随着心跳频率加剧。
也不知外头过了多久。
门口有欢呼的声音。
“主子,主子,是九王爷救驾来了。”
☆、【仇人】
隔着门, 外面的吵嚷接连不断传入耳中。
姝菡将门拉开了缝隙,一眼就看见刚刚被迎进门的徵骐, 此刻身上染满了赤红鲜血, 也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旁人的血溅落在身。
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他似一道光, 重新燃起众多后宫女眷求生的希望。
姝菡见院子里似乎没有危险, 拉着只顾着发呆的芳嫔。
“咱们去主殿去。”
主殿里以太后为首,大多数人皆满脸喜意,甚至有些胆小的宫人, 已经热泪盈眶。
“小九,外头逆党都伏诛了吗?”太后顾不得让人见礼, 迫不及待问道。
徵骐脸上却稍微苦涩:“儿臣无能,未能歼灭白景瑞的叛军, 先时和他遇上, 侥幸走脱,想着先来接应您,这才来了慈宁宫, 方才在门口歼灭的,只是一小部分人马,而敌方主力,还在三大殿盘桓。”
白景瑞的目的是传国玉玺,看这宫里不过数千禁军,这才肆无忌惮四处搜罗。
太后闻言大失所望:“依你看, 我们眼下该当如何是好?”
“儿臣斗胆,请太后娘娘即刻随我出宫避祸。外头尚有八百余名禁军,趁着此刻逆党主力未攻到近前,可先从南边撤出皇城。”
“南边是谁在守门?眼下可还安全?”想想又道:“不妥不妥,太皇太后,还有大阿哥都不在此处,要先接上他们才行。”
“时间紧迫,恐怕来不及,还请太后您和诸位后宫嫔妃先撤离,我留下去接应老祖宗与大阿哥。还有便是,玉玺您是否要带在身边?”
太后仍有些犹豫:“要是途中遇见逆党又当如何是好?这宫墙好歹能保一时平安。”
徵骐却愈发着急:“慈宁宫的院墙再高,也抵挡不了多少时间,若是此刻不走,就只能留在此间束手就擒,还请太后您速定决断。”
“这……那我们……”
姝菡看两个人争执不定,想了想上前伏在太后耳边:“臣妾已经去命了四平离宫去西郊大营搬兵,若情况顺利,他此刻应该已经见到了营中主将。”
太后闻言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事关社稷、且人命关天,臣妾不敢妄语。”
“那我们,便此地等等。小九,你随我来,我有话单独嘱咐你。”搬兵的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下喧哗出去,唯恐此间有细作,泄露了军机。
姝菡在此刻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给太后知道,一是为了让她安心,以防在关键时刻自乱阵脚。二来,也是顾虑到区区数几百人,在外头遇见逆党的危险太大。
何况,太皇太后那里,还有福泽和大格格在,若等会儿逆党遍寻不着太后和主事之人,肯定会把主力投诸到寿康宫去。
是以,姝菡宁可留下,顶着身死的风险。
而且太后显然也不赞成离宫,此时应是在和九王爷商量如果拖延时间,为西郊大营来救驾争取时间。
太后将姝菡方才告诉给她的好消息一字不漏又转述给徵骐知道,又问及外头的战况,敌我军力的损耗。
“逆党此次应有近万人来袭,但这些人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杀伤力不足,只胜在人数众多和出其不意。方才,我率禁军御敌,两方各有损失。”
“若您说的西郊大营有军来救驾,可真是天助我大清。只要西郊大营的人马能来,白景瑞的乌合之众便不是问题,怕只怕,在那之前,玉玺和后宫女眷落入那贼囚手中,到时候我军投鼠忌器,无从下手,纵使来了也于事无补。”
太后听徵骐论起外间军情,不由得深思:“那依你看,西郊大营的人马按脚程,要多少时间能够抵达禁城,而咱们的禁军可否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您放心,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