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众人。
富察氏满脸艳羡,马氏低头感伤自怜,丹贵人懵懂无知,诚意道喜,到了容妃那儿,姝菡却见她面上一僵,但马上又挂上一副周到和气笑容。
“给太后娘娘道喜,咱们紫禁城里,又将有一位皇子降生。”
☆、【破城】
001
芳嫔有喜的消息, 不消几日,便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因恰逢皇帝出征, 太后对此胎极为看重, 很怕她此时有了什么闪失,后续引出什么凶兆,影响了前方战事。
容妃因掌着后宫众人的吃穿用度, 主动帮着太后料理芳嫔的一应饮食调养, 补品更是一日三次的往雨花阁送,太后知道都直夸容妃做事妥帖,中正, 又识大局。
汀兰十分纳罕,私下里问姝菡:“容妃如此献殷勤, 难道是没安好心?想要趁着天子不在京中,暗中向有孕的芳嫔下手?”
姝菡帮大格格掖好被角, 点了点汀兰额头。
“又浑说了不是。容妃就算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动手。”
“那她图意什么?”
“自然是图了声名,要是天子大捷还朝,她于危时照顾后宫姐妹的美谈便是她晋身的法宝;若是天子在外遭遇不测, 有了不妒仁善的名头,也好名正言顺接手大阿哥的细务,离那个位置也就更近一些。当然,如果有人暗中使坏,迫害芳嫔和她肚子了的皇嗣,容妃也不会担了多大责任, 只要拿了贼脏,她定有办法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主子,这容妃也太有心机了吧。”
“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识上一辈宫里的那些腌臜事。也亏得咱们万岁爷秉正修身,才不会让后宫里闹得乌烟瘴气。”
“主子说这话怕是不大合适。您难道没听闻,旁人皆言万岁爷对主子是捧在心尖上的,旁人可比不过,更谈不上什么秉正。”
“这话也是你说得的?越发没有分寸了。旁人怎么说是旁人的事,这话不可从我们永寿宫里传将出去。”
汀兰咬了咬唇,红着脸称是。
“把小六子叫来,有两日没听他说起外朝的闲议了。”
过了半晌,小六领命进来答话。
“主子金安,知道您要听故事,奴才特特去打听了一圈,是以来迟了。”
“可有什么大事?”
“有极好的消息。主子可得赏奴才一口好茶吃。”
“赏,阿蘅,把咱们留着待客的明前龙井沏了来,端给你六公公饮了。”
“可不敢当,奴才还是自己动手踏实,让阿蘅姑娘亲自端茶,可不是折煞奴才了。”
“别贫嘴了,还不快讲。”
“嗻。奴才这回打听来的,是南边的战报。”
姝菡闻言不自觉立直了身子,仔细听他娓娓道来。
“主子您肯定想不到,咱们万岁爷,那可真是英明神武。他领着十万大军抵达南地,军士们原本担心白家那位把持军权不肯就范,又或是仗着深入军心故意使坏。咱们万岁爷,不过用了数日,便把那起号称无坚不摧的白家军给收编了。”
阿蘅适时正捧了茶来,不免也好奇:“六公公喝了茶继续说,咱们万岁爷是如果发了龙威的。”
小六忙上前接了茶道了谢,抿了一口继续口若悬河。“您猜怎么着?姓白的先头不是称病不出,消极戍边,以期威胁朝廷向他白家军示弱吗?他们再没想到咱们万岁爷会御驾亲征,等到圣驾到了西南大营,头一件事便是点兵,吓得‘腿疾复发不良于行’的白大将军立时去了中军大帐。”
汀兰不解,插嘴问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天子阅兵,那不是给他们白家做脸吗?难道真把他们晾在一旁,他们就称心了不成?”
姝菡不过思索一瞬,就知道了其中关窍。“可是军中吃空饷的番号太多,白家那位添补不及?”
小六赶忙赞叹:“主子可真是个女诸葛。不错,那白家军号称有十万之众,结果咱们万岁爷按了朝廷发放军饷的名录当场一对,竟然只点出了不足五万人,这里头还掺杂了不能上阵的老弱病残和火头军。”
姝菡闻言只评说一句:“可那军饷可是一个子儿不少的拨去了西南,万岁爷怕是当场就发落了姓白的吧?”
“您又说着了。皇上说,既然白将军旧疾复发,实在不宜继续领军,先摘了他的顶戴,让人押解他回京等候刑部兵部联审,白家如今也被层层包围起来,听说,只等天子还朝,便要兴师问罪,让他白家抄家灭族。原本白家军里的底层兵士,则被皇上打散了重新充入大军中,也再不能掀起丁点浪花,在近两次滇南的交战中,我军已然连胜了两次,神乎壮哉……”
姝菡听着小六口沫横飞讲述□□军士的神勇,仿佛他亲见了一样,心里却颇多感慨。
白家,竟然这样便倒了吗?她既觉得痛快,又觉得有一些些失落。
这仇,不是她费家人出手,不曾让白家人跪在费氏青冢跟前叩头,始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