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被留在当场看着她的仪驾扬长而去。
回到永寿宫,关了门户,阿蘅一边帮姝菡更衣,一边宽慰:“主子不需忧心,虽如今太后刻意偏袒,但大阿哥如此行事,总归让人诟病,纵然以后谈及立储,和庶母动动刀兵相胁也是抹不掉的污点。哪怕他是嫡长子,又有世家撑腰,但此番坐实了德行有亏,也断然不会得了朝臣万民拥护。”
姝菡由着阿蘅替她卸下头上拉翅,又亲手摘下耳坠子,似乎浑不在意:“我不觉得忧心,只是想不明白,大阿哥被教养成这样,他那亲叔叔还要坚定不移站在他的身后,这种愚忠,看似高洁,实则于江山社稷没有半点益处。”
“或许,九王爷也是因为皇命在身,在这多事之秋,大阿哥既是长又是嫡,为了朝廷人心平稳,这才难免偏颇。”
“且看吧,照这样下去,也不用等战事平息,朝堂上议储的风波就要再起。说不得,有些人,是等着盼着皇帝陨在外头,好称了他们的心意。”
阿蘅经这一点,有些明白。于太后和大部分朝臣而言,一个幼皇帝比一个英明神武的壮年皇帝易于掌控的多,这么一想,这紫禁城里最盼着皇帝生还的,还真就是自家主子排头一份。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万许咱们万岁爷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永寿宫阖宫上下还不得被那些个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
姝菡看阿蘅担心,忙把话圆回:“也不至于那么凶险。毕竟天子举兵,是有着九成把握才敢出师的,而且,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心思再鬼,也只敢空想想而已,没人想做了旁人的暗箭,不然真的一招棋差导致边关失陷,那可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才无这个胆色,不过藏了私心伺机而动而已。”
谈及立储,姝菡复又想起皇帝留给她的两样保命符。
一个是密封的竹筒,她几乎确定里面藏着的是立储的遗照无疑,且按常理推断,既然这烫手山芋放在她手里,皇帝百年后的继承者的人选已经呼之欲出。
且看意思,太后虽知有遗诏之事,但皇帝事先未同她商量,那便是也防范着太后呢。
为防人心叵测,姝菡已经趁着皇帝出征之日,宫内人心惶惶之时,把这密诏悄悄交给了老祖宗保管。如此一来,将来旨意见了天日,也更有说服力。同时也是防止太后和容妃一脉铤而走险搜宫。
另一样保命符,便是锦囊。里面装着的,姝菡在养心殿见过,正是西郊大营数万人马的虎符。
这两样东西,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是皇帝留给姝菡和三阿哥的最大依仗,眼下苏合齐就在西郊大营中做了偏将,是皇帝事先安排好的一步棋。
看情况,这两件事其他人均不知情。或是知道了,也是暗中揣测,不能确准。
太后肯让姝菡和容妃一同助她在慈宁宫理事,表面上是听了皇帝临行前的叮嘱,实际上,何尝不是权衡利弊后做的试探。
“阿蘅,今日我虽占着礼法,逼迫太后将大阿哥宫中的侍从杖毙,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只怕是触了某些人的逆鳞。所以咱们从即日起,要更加提防后宫里的明枪暗箭。尤其是福泽和大格格,他们如今便是我的软肋,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主子放心,有奴婢们在,绝不会让您和小主子受丝毫伤害。”
“嗯,还有一事,替我去库里挑份礼,得空给九王妃送去,贺她有喜。”
002
进了六月,天气越发热起来。
姝菡每日除了去慈宁宫协助太后理事,便是去寿康宫问安,然后就回了永寿宫祈福,看孩子。
日子过得乏味,也充实的很。
这一日,怀孕满三个月的佑亲王妃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因逢了初五,是个整日子,宫妃们借着来给太后请安,顺道也向佑亲王妃道喜。
如今九王爷监国,佑亲王妃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姝菡进门时,太后正拉着诗婳的手嘘寒问暖:“可有什么大反应,吃的可还应食?”
“拖您的洪福,我这些日子吃的也香,睡的也足,全然不像寻常妇人那般,又是孕吐又是失眠的。”
东边下首坐着的容妃也跟着凑趣:“还是佑亲王妃有福气,丈夫争取,又有子女缘分,等赶明儿个小阿哥做百日,定要饶上我一些百家布,也好沾沾喜气。”
“我也要,我也要。”丹贵人因生的娇憨,和太后亲生的、远嫁的七格格脾性最相似,最近很得太后青眼,也在一旁哄闹。
姝菡看一屋子人其乐融融,只悄悄进殿,瞧着空向太后施礼问安。
太后赐座看茶,姝菡便同今日的主角,诗婳道喜:“佑亲王妃瞧着起色好,定是腹中胎儿养的好,真是可喜可贺。”
诗婳见是姝菡,想起此前云若说起的话,又加上九王爷近来多在宫里盘桓,脸色有一瞬僵硬:“谢成妃娘娘的吉言,之前你送的礼王爷已命人给小阿哥压箱,我今日当面给你道个谢。”
虽然礼貌,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