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觉得自己和田嘉桓八辈子有仇,不然怎么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恨过吗?或者说真的喜欢吗?
季川渝在心里反复问过自己好几遍,但得到的回答到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谁让你开窗了?待会儿着凉了怎么办。”房门把手被转开,伴着咔哒一声轻响,熟悉的声音而至。
季川渝都不用去多想就知道是谁。说来好笑,他与田嘉桓认识的年数都十几年了,哪次见面不是互怼就是对方单方面的嘴贱惹他,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对话是属于极少数的,更不用提田嘉桓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哑巴了?”季川渝没回头,也没理他,田嘉桓的脚步声渐近,直到停在了他的身边,很亲昵地伸了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身,沉声道:“说话。”
季川渝抿了抿嘴,小幅度地要往旁边挪,却没敌过田嘉桓手臂的力度。
田嘉桓当然把对方的这些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只不过没制止,最主要的,还是季川渝那点小心思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川渝不知道对方心里在动什么坏脑筋,他缓了缓,故意说:“你把我肚子勒疼了。”
这招其实很有效,对方闻言,果不其然地松了手。
孕肚不大,两个多月并不显怀,但全家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了重点看护对象。季川渝刚满十八岁,实际比田新沅都小上些,仍旧是小孩子心性,也就仗着现在田嘉桓对他百依百顺才敢对Alpha使唤来使唤去。
田嘉桓上前把那条季川渝特意留出来的窗缝儿关了,又回头道:“爸爸早上和我说了他今晚不回来,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季川渝被他一口一句的爸爸说懵了,完全忘了自己可以反驳对方家里明明有家政阿姨,根本用不上他来照顾。结果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对方居然已经熟络地称呼起了自己的爸爸!
你上周刚被他打过好吗?脸还青着呢,这么快就开始套近乎了?
季川渝不禁退后两小步:“田嘉桓你还好吗?你这样让我怪害怕的。”
“.........”田嘉桓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边,恢复成了平时的调调:“你是不是一天不被怼就难受?”
季川渝:.........
说起来田嘉桓被打是在情理之中。无论哪个做父亲的,从别人的口中听闻自己的Omega儿子怀孕这件事就没有不火冒三丈的,何况把自己家孩子肚子搞大的当事人就在眼前。
不是季川渝不肯告诉自己父亲怀孕的事情,而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又或者说是没考虑好留不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他爸那天气得不轻,血压高得直接惊动了家庭医生。
季川渝不清楚那天晚上田嘉桓是怎么和父亲说的,最后的结果他一概不知。等人走光了,他才堪堪下楼去探望父亲的情况。
可想而知,季森在看到他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随手拿到什么就要朝季川渝身上砸,幸而被在旁边的医生及时拦了下来。
季森自以为把儿子的习性和脾气摸得特别清,成绩不好,不爱学习,可从小到大也没做过多叛逆的事,哪想到成年没几个月,就干出了比叛逆更夸张的事情。季森头疼得厉害,不由反省自己是在哪个环节没教育好季川渝。
季川渝从小就是跟在季森身边长大,没妈。印象中的父母很早就离了婚,母亲没要抚养权,撒手跟别人走得一身轻松。他们家跟田家不一样,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季森最初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日子苦,过程中投资失败过两次,辛辛苦苦打拼了二十多年终究是换来一个好结果。季川渝六岁时跟着季森搬到S市的别墅区,周围的同龄人屈指可数,又相当的排外,算起来田新沅是同他玩得关系最好的一个。
“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耳旁田嘉桓声音把他瞬间从记忆中拉了出来。
季川渝缩了缩脖子,对方带着薄茧的手抚过他敏感的后颈,仿佛捏住了Omega那命运般的脖颈。
“你说什么了?”季川渝问。
田嘉桓看起来不太高兴:“几次了?在我面前走神?”
季川渝张了张嘴,把要回答的话憋了回去,故意说:“我都懒得搭理你。”
一句话拉满了“仇恨值”。
田嘉桓眯了眯眼,手上稍稍使力,平静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
季川渝背后一凉,直觉不好。
田嘉桓见他没了声音,接着说:“我不介意帮你再回忆回忆那几天。”
“.........”季川渝怂了。其实他很想说自己非常介意,可把他介意坏了。
他们俩本就是建立过暂时标记的AO,一年不见,田嘉桓估计是给憋得不行,这次回国趁着对方成年后的初次结合期二话不说就把人标记了。
他看着眼前嘴硬人怂的季川渝,脑里依稀可见对方年幼时的影子。
白白嫩嫩小小的一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