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以对我过分一点。”
恋恋不舍地看着屏幕里低像素的沈锦旬,他觉得还是清楚点好。
难得行动力爆棚,第二天他转头就买了拖延好久的新手机,输入付款密码都不带停顿的。
云枝定了闹钟,在工位上坐端正了,专注地练习速写,再静心刷了两套试卷。
到沈锦旬那边的晚上八点,铃声响起,他主动拨打过去,想要这回仔细瞧瞧沈锦旬的脸。
视频被转成了语音,他嘀咕:“干嘛不让我看啊?”
“我爸在我对面坐着,我不得收敛点?”沈锦旬道。
这么说完,他干脆再转成视频,云枝猝不及防见到了沈父,险些被吓得心跳漏拍。
连忙说了几句“叔叔好”,他无助地给沈锦旬递眼色。
沈锦旬会意,没有使坏为难,和自己父亲稀松平常地讲了几句,就放过了战战兢兢的吸血鬼。
事后,他回房和云枝看完了昨天只播放到一半的影片。
云枝有意将旖旎的心思抛到脑后,抱着学习的态度品鉴完,并理智地做出点评。
“他叫得我起鸡皮疙瘩。”他说。
“直男有抵触心理是难免的。”
沈锦旬知道他脸皮薄,第一次接受这种事情,必须要挣扎着嘴硬几句,用来缓和涌上来的羞耻感。
单纯用昨晚的梗拿来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的接茬。
云枝没好气:“你不懂欲拒还迎?片子里的男主角也一直在喊那什么啊。”
沈锦旬心说你还看得挺认真,下意识地追问了句,当做捧场。
“哪什么?”
“唔,就是讲了一大串拒绝的话,然后又很矛盾地说了别的。”云枝揉了揉头发,抿起嘴。
这时候他在公司里,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
十几层往上的高度,除了他这个出来打电话的,压根没人会来往。
可不远处的走廊上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即便那些人很难听见,心里那道坎还是不容易迈过。
他太容易害羞了。
用手遮着嘴,教其他人万一见到了他,也绝对不会猜到自己在说什么。
云枝贴在手机的话筒旁边,用气声说:“哥哥疼疼我。”
沈锦旬:“…………”
耳边好像噼里啪啦炸开了小火花,他感觉浑身被云枝挑逗得揪紧,以至于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而云枝撩完就跑,转头就回办公室了。
之前提交的参赛作品已经陆陆续续有了成绩,没什么悬念,全都过了初试和复试,进入最终阶段。
他接下来不再广撒网似的挣经验,在这些里面选出含金量和关注度最高的,开始认真研究历年评委的审美偏好。
被沈习甫一手带出来,他们的风格非常贴近,注重情绪的表达,色彩运用得比较有冲击力,能够令人看过一眼便印象深刻。
于云枝而言,各有好坏。
幸运的是,在美术这条路上,他在前面十八年无疑是受到了最顶尖的培养。
棘手就棘手在,眼下的阶段需要推翻重来。
以他的翻阅和分析,那些评委们更喜欢规规矩矩的好学生,能够展现扎实基础和巧妙构思。
发挥的程度就此打住,不需要太有个性。
面对的群体和性质不同,他必须要自我局限,控制在一个恰当好的程度里。
因为对此上心,他多花了点Jing力琢磨着这个问题,周四和宴焕吃火锅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丧失自愈能力的药物渐渐没了效果,宴焕好了很多,嗓子能够吞咽烫食和硬物了。
他以前从来没吃过火锅,这时候大开眼见,忙着涮肥牛煮虾滑,没顾及云枝的走神。
倒是薛风疏问:“考试和比赛撞在一起,有没有紧张感?”
“有一点,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态调整得很好了。”云枝说。
薛风疏道:“难免的。”
宴焕从碗里抬起头,嘴角留着一点火锅酱料的渍:“什么考试呀?”
他已经可以慢悠悠地与人沟通,只是声音没正常时清亮。
“高考,美术比赛。”薛风疏科普完,Cao心地叮嘱,“就算再喜欢鸭血,也不要生吃好不好?当个文明鬼。”
宴焕被教着融入当代社会,不情不愿地将鸭血放到火锅里,继而灌了半杯可乐。
终于能够出来放风,他闲不下来。
研究了一会火锅的构造,打量了一圈包厢,再扭头盯着云枝。
云枝被他看得背后发毛:“怎么了吗?”
薛风疏道:“不用搭理他,原先在深山老林里闷久了,像是没见过几个大活人,动不动就要这样。”
宴焕不服气地撇撇嘴,冲着云枝微笑:“小朋友,你真好看。”
这句话是家里来客人时,那些血族同伴常常会对自己说的,有时候还会摸摸脑袋。在他看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