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是,她一路跟着段择走过街头巷尾,根本没看出一丁点王府搜查“仙姑”的动静,虎斑之前明明说过他看着那丫头把猪皮面具扔了、躲在房里都不出去的,怎么霍陵飞没看到她的脸吗?
好在段择还是知道了他的女人跟兄弟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的计划总归成功了一半。
“夏天……是我。”站到房门外的一瞬间,段择便感觉心中被暖热又酸涩的东西黏糊糊地填满了。他这些天是白折腾了啊,疏远她这么多天才让心稍稍冷下去,现在在这与她一墙之隔的距离一站,所有的感觉又都回来了!他忍不住自嘲地笑笑,感到愁苦又雀跃。“我都知道了……真的对不起,没有早点给你送新的面具。你开开门吧,我想看看你怎样了。”
樊蓠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们之间的确没有承诺过什么,但她感受得到这人对她的尽心,虽说其中有不少怜爱弱小的成分,可至少有些微的喜欢吧?然而她却跟他的好兄弟搞到一起了……哎呀烦死了!这人一副呵护宠溺她的表现,却又始终不把话说明,这样她很困扰的啊!
她走过去一把拉开门,既不说话也不看他,径自坐到桌边继续生闷气。说到面具,要是他早点给自己送面具来,她昨晚戴上面具后紧接着就把霍陵飞轰出去,也不至于后来……
“你怎么样啊?”段择紧跟上来,满心都想着那小子不喜女子又被下了药肯定让樊蓠难过受罪了,可一走近才发现,小女子肌肤红润滑嫩、面上似羞似怒还遗留着一丝春色,除了双眼下有淡淡疲惫的青黑,整个人完全就是舒爽了一夜的状态。他蓦地握紧了拳,“昨晚……你知道那是陵飞吗?”
“……知道。”樊蓠难堪地偏过头,他不是说他都知道了嘛。
段择心里一刺,低声道:“他说他是被暗算了,但我不认为那能当作不负责任的借口,所以我想听你是怎么想的……”他猛地顿住,痛苦地再次握紧了拳头,听到了之后呢,如果她哭着向自己诉说被强迫的委屈,他真想冲回去把那小子打死算了!但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他根本下不了手真的打死霍陵飞!
樊蓠摇头笑笑,负责,这种事能让靖南王如何负责?“无所谓了,我就当白嫖个小倌儿,赶明儿我走了,这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她不想再讨论这事,转身去收拾床上的包袱,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就是翻翻看自己如今有多少资产傍身。
“无所谓?”段择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她应该刚沐浴过,黑发shi漉漉地批了满肩,夏日的薄衫沾了水汽隐隐透出粉红的肌肤。他一直都知道她有多么曼妙迷人、美丽又易碎,是他无法拥有的,就像她刚才说的,她走了以后“事情就像没发生过”。
樊蓠当然不是全然无所谓,只是她又该怎么做呢?去告霍陵飞吗?如果她遇到的是别的盗贼,她无论用阳谋还是Yin谋都会斗到底!但是对霍陵飞,她真希望闹开吗?不,她现在只想赶紧离这些人远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牵扯了。“要不然我把他送进大牢?还是让他把我接进后院里当小老婆养着?算了吧,也省得你为难。”瞧瞧,霍王爷当初赏赐她多少好东西,起码能当个……几百两吧?
段择拼命控制着胸腔中汹涌的情绪,他不应该这么失落愤怒,毕竟早就知道自己只是她缓解“入骨相思”的药,一颗药有什么不满的权利,她为什么就不可以换另一颗?
他将随身携带的猪皮面具放在桌上,“现在才给你送来……”
“啊!终于来了!”
“你放心,我会尽快送你离开。”
“其实,真的不用送我,送君千里也终有一别嘛。”瞥见男人的脸色并不好,樊蓠识相地闭嘴。
一时无话,段择离开了一会,端了一碗药回来。
“你现在应该不想要孩子吧?”
“谢、谢谢,我正想着我一个女子要怎么出去买呢。”唉,跟一个男人过了夜,给她买药的是另一个跟她有亲密关系的男人,这种尴尬的事情……
幸而段择似乎也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没一会便匆匆离去。樊蓠大舒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怕他会……继而又自嘲地笑笑,她竟然怕他会跟自己闹?其实人家并没有多在意她跟谁欢爱,也是啊,毕竟他自己也是经验丰富了,大概真的不在乎这档子事吧。想到这一茬,她又有些微妙的委屈。
段择快步走下楼,顺手扶住旁边的一张空桌子大口喘着气,掌柜的正跟伙计杨三使眼色让他上前问问,就听“咔嚓”一声,那张桌子四分五裂地塌了。
店内吃早饭的和干活的都呆呆地看过来,段择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告诉掌柜的派人跟他去靖南王府拿钱。
谁敢去王府索赔?掌柜的指派了几个人都被推脱,倒是一贯懒惰投机的杨三自愿请命了。杨三是个极爱做发财梦的,他直觉那位爷不简单,又是来打听女人又是有女人来打听他的,没准是个在王府里办差的阔绰大爷,在外养了个女人被大老婆找来了呢。
段择回了王府直问霍陵飞在哪,老管家察觉到他神色不对想打探几句,但这段公子一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