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的戾气,就显得更真实了。
王二六算是怕了李同文了,只好向沈子焉偷偷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看这。”沈子焉指着纸上的一滩白渍。
王二六凑近了看,没看明白,上手一摸只觉得油叽叽的,还有些小疙瘩。
“是猪油。”
“哦,猪油啊。”
“哦什么哦,你明白了?”
王二六当然不明白,沈子焉就给这么细枝末节的提示,凭借他的榆木脑袋能明白就出鬼了。倒是李同文,点拨点拨就恍然大悟,趁机想扳回一城抖抖威风,“还不明白?穷困的人家能有口猪油就不错了。”
王二六点头如捣蒜,随之又摇起了脑袋,“不对啊少将……”
他话还没说完呢,李同文虚张声势地拍响了桌子,地动山摇的,桌上的白玉珠串擦着银质的灯杆子划拉出刺耳的鸣叫,大概是李同文怕被揭穿的挣扎。
“哪不对了?不懂别瞎胡咧咧。”
王二六被吓得双手举过头顶,就差蹲地上了。沈子焉赶紧解围,“必要的质疑也是进步的途径是不是啊,同文?”
沈子焉叫他“同文”的时候总爱拉着调子,余音袅袅,在他心间百转千回,带着他跑天上去,踩在软绵绵的云上,又牵着他下到海里去,淌在shi漉漉的水里。总之,就是让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想着共赴巫山同云雨。
“你说,不对在哪?”
王二六见着有了靠山,才壮着胆子接着说:“顾家旻并不是只有叶文雨一个穷困的朋友,为什么这猪油渣一定是叶文雨留下来的呢?”
李同文倒的确是被问懵了,他刚刚心里着急着要抖威风才疏漏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而一旁的沈子焉不好当着外人的面下李同文的面子,只敢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眼角微微上翘,不像是嘲弄,像是在勾魂,李同文也不觉着心中气恼他笑他。
“你再仔细看看这猪油渣,和旁的有什么两样的。”
好嘛,闹半天还是在故弄玄虚,但的确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是得再仔细瞧瞧这猪油渣。
王二六抓耳挠腮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看不出来。沈子焉也不为难他,“二六,在光底下好好看看这猪油渣。”
王二六依他的话照做,捧着纸在灯底下照着,一开始还是没什么变化,白塌塌的。后来沈子焉帮着他拿着纸不停地变着角度,他才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玄机——灯下的猪油渣的小疙瘩里若隐若现地泛着金光,白里藏着金。
“这金闪闪的是什么呀?”王二六瞪圆了眼睛惊呼,惹得李同文也好奇地凑过头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子焉怎么就能判断出是叶文雨写的。
“是锡箔。”
“锡箔?”
李同文和王二六异口同声地喊道。
“嗯?”王二六疑惑地看着和他一起惊讶的李将军,李将军只好轻咳一声,辩解道:“我只是让沈副官多点替人指点迷津成就感。”
王二六大概这时候又成了有点愚忠的人了,茫然地点着头,还觉得李将军对沈副官是打心眼里好,纡尊降贵也要配合着让沈副官欢心。
沈子焉嘴角藏着笑,只有李同文和他两小无猜的默契才看得出他玲珑的唇珠比往日扁了那么一点。
“就是锡箔,我和同文前段时间去顾家旻家里吊唁的时候我在角落里看到了叠好的金锡箔,我本以为应该是两家人叠了烧给他们的,但是刚刚在稿纸上看到这金锡箔的时候才感觉不太对。那堆锡箔一共有八九袋,他们两家人家钱少,连白事钱都是凑来的,八九袋数量太多,倒像是替人折了拿去买的。”
“可是这不是在顾家旻家嘛?和叶文雨又有什么关系呢?”王二六问。
沈子焉摩挲着信封上的四平八稳烫着的火漆,和一丝不苟的信封边缘,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顾家旻大概是叶文雨心中珍重的人吧。”
是啊,大概是只有捧在心上的人才会连一份信都要搞得如此慎重。一如李同文,每封寄给他的信一定都带着兰香。
“啊?”王二六心中还蒙着,李同文倒是通透,揽着他的肩。也是这事也就李同文才能通透。
“没什么,叶文雨大概总是会抽空去顾家旻家里帮着叠金锡箔,也有可能两家都揽这点小活。顾家旻家一整个屋子就一张八仙桌,叶文雨家也应该逃不过左右,这自然是吃饭也在桌上,写字也在桌上,沾染上猪油渣也不奇怪。”
王二六这次才算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当即钦佩地看着沈子焉。
咳咳咳 我肥来惹!
这一章我掺了点个人的看法进去,请大家要配合前文一起看。嘻嘻嘻!这一章还挺欢的!把我自己给写笑了~
李同文内心os:媳妇太聪明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但我还是要解释下,就是每个人对于聪明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沈子焉的聪明是在一些细节上,他对于很多事情敏感度很高。而李同文聪明在爱兵法权谋上,但这不能说咱少将蠢4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