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星阑一声不响,只紧紧抱着她,抱着他的浮木。
他忘了那一晚他有没有哭或者有没有发酒疯,可第二天起床后,宫欣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你拿去解约吧。”
……
“别哭啊,只是先借给你,赚了钱之后要还给我哦,我等下就叫民哥给你疯狂介绍工作。”
……
“昨晚谁欺负我家弟弟?你告诉我,我去桥下打小人。”
……
“好啦好啦,乖哦……”
从宿舍搬离时,季星阑长吁了一口气。
他抬头,入眼是那被黑色电线分割成若干块的湛蓝,还有五月空气里飘落着如白色羽毛般的棉花。
他闭关三天后做出了。
他把耳机塞到宫欣右耳里,亲吻她额头:“这首歌送给你哦。”
*
小全关上保姆车门,点开手机相册里的相片递给把鸭舌帽帽檐压得老低的男子,“我拿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资料。”
季星阑接过手机,上面清楚写着「家长姓名:宫欣」,几个字把他打得头晕目眩。
他基本已经肯定,下午遇见的小男孩就是他儿子。
季星阑,二十四岁,男,未婚,有一子。
他自己想着想着,竟觉得有点开心,所以姐姐还是爱他的吧,才会生下白羽。
可是为什么当时要不辞而别呢?
他又看了看资料,如下午白羽说的,他今年四岁,加上宫欣怀孕的时间,就是他回香港培训前,要了宫欣的那一次怀上的。
那时候他们正在冷战着。
宫欣不愿意他回香港,可他不愿意放弃那次机会。
“我们现在发展得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香港从头开始做起呢?”宫欣歇斯底里的哭泣,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割着。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想要能出自己的唱片,想在演唱会上唱自己的歌,而不是一直做别人的幕后代唱,也不想只能站在酒吧那几米方圆里唱着别人的歌。
十九岁的季星阑难得有了野心,那时候他还无法理解,为什么宫欣会不支持他。
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用做爱来解决,一场不行,就三场,三场还不行?那就五场。
家里的套都用完了,最后一次在宫欣体内射出的时候,宫欣哭着把他肩膀咬得出血。
他妥协了,说你真的不希望我去的话,我就放弃。
可宫欣也妥协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说快去快去,没红之前别回来见我。
“星阑,那我们现在还去广州吗?”小全的呼唤使他回过神。
“不去了,你和师傅先下车等我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他看着资料里的家长电话,录入到自己手机里,并把小全拍的相片永久删除。
一分钟后,他拨出了电话。
没有关机,是个很好的开始。
“嘟——嘟——”
每一声信号声对季星阑来说都是煎熬,他祈求着,对方能接起电话。
“嘟——嘟——”
“嘟——嘟——”
“喂?”
魂牵梦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季星阑瞬间鼻子一酸。
“喂……”他几近艰难地发出声音。
对方没有回应,可也没有挂断,他深喘了口气,努力抑制着自己乱了序的心跳。
“宫欣,我是季星阑。”
“白羽,是我的儿子对吗?”
————作者的废话————
所以第五章的宫欣在哭什么,宫六生你知道了吗?
63.黑海(二更)
汪汕被宫欣狠狠推了一把,一时没站穩,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有些意外,和宫欣认识这么些时日,很少看她发这么大脾气。
昏黄和靛蓝过渡出柔和的渐变,伶仃几朵云半红半灰的漂浮得缓慢,傍晚依然温烫的风揉着薄荷风油精把他们紧紧包围,水泥地面被煎烤了一整天隔着鞋底传递着暑气,全园广播着夜光游行几点开始,游客熙熙攘攘经过时往他们投来八卦的眼光。
黏腻,嘈雜,鼓躁,不安。
宫欣想都没想过,自己中个暑躺了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就让宫白羽见上季星阑了,这都什么倒霉玩意啊!
十分钟前她和汪汕汇合,宫白羽玩了一个下午累了,这时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汪汕跟她汇报着下午的行程,听到季星阑名字夹雜在语句中宫欣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谁?”
汪汕看蹭地一下站起身的宫欣,重复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下午喂白鲸那里遇上有个综艺节目录制,来的艺人就是最近那个挺红的季星阑。不过你放心,我跟摄制组再三确认了白羽不会上镜……”
他还没说完,就被宫欣用力推了一下,女人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