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她以为元冽会在地牢,毕竟以前每次他每次头疼生气,都会把自己关在那里。
但是出乎她预料的,这次元冽并没有在那里。
他就在自己正院的堂屋中接见了她。
来之前,她想象中的他或许会是各种狼狈,就像以往每次那样,或许他又受伤了,或许他又头疼了,又或者他又把自己泡在冰水里了,这次没有,她见他时,他竟是一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正经模样,身上半丝狼狈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眼底泛着的些许红丝,她都要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呢。
她走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不见我?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尽管她的心里其实也很气,但考虑到他那个狗脾气,她还是决定先礼后兵,先放低姿态好好哄哄他,然后再跟他算账。
元冽垂眸冷笑,并不看她,只是道,“太后怎么会错?您瞒天过海,将身边所有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您的手段如此高明,哪里会错?元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齐月盈心里咯噔一声,暗自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我玩弄谁了?你怎么就技不如人了?”
元冽这才抬眼看她,只是他的眼底再无半分往日的柔情,他看着她,仿佛在看生死仇敌一般。
于是她懂了,他恨她?
“好啊,那我就明说了。萧煜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元冽掷地有声地抛出这一个问题,于是齐月盈就懂了,原来是因为洛修。他这些日子表面不懂声色,哄她爱她疼她宠她,可其实背地里一直在查她。她不愿意告诉他关于洛修的那些事,其实就是知道他容不得。哪怕她和洛修实际上并未发生什么,可是元冽也是容不得的。他的嫉妒心会化为双刃剑,伤人伤己。
她深吸两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萧煜是我抱养回来的,他是我母族的族亲,他的父母身份并不重要,你还想问什么,直接说吧。”话已至此,索性大家摊牌吧,她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委屈,愤怒,痛苦,后悔,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她的心头,她想哭,可是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
过于激烈的情绪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舌尖都是麻的,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她应该坚持赶他回西域。如果她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心软,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元冽见她的表现竟如此平静,再次冷笑出声,“太后果然非同常人,事到如今还能面不改色,看来那个完颜述律输给你不怨!”
齐月盈也冷笑,她胸膛内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她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和洛修最后一次诀别时,吐血之前的那种感受。
她不能再生气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她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输得起!
“既然汗王都知道了,那也就不用我多言了吧,山高水远的,汗王即刻启程回西域吧,大周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大佛。好走不送,你与我,此生不负相见!”
她强行压抑着自己说完这些话,转身,脚步虚浮的就要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嘭——
元冽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就将就将她摁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果碟碎裂一地。
他掐着她的脖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现出狰狞的杀气,“齐月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齐月盈猛的咳嗽,终于喉头的那口血还是没有忍住,被她咳了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的松开了她。
齐月盈的身子滑落到地面上,她尝试了几次,想要努力的站起来,可是最终却没能成功。那口血吐出来之后,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一样。
站不起来,那就算了吧。
她忽然这样自暴自弃的想。一边想,一边还能用手帕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她苦笑一声,“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最后一个字说完,她闭上双眼,任凭滚烫的泪水划过脸庞。
元冽站在她身旁,刚刚掐过她脖子的那只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他想去扶她,想去抱她,可是心中的恨意却不允许。
“元冽,你之前说我把身边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其实错了,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或许,我对完颜述律玩弄过手段,但是对你没有。
你说你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其实,你挺厉害的,是我甘拜下风才是。
我算计完颜述律,那是因为他是北狄细作,他算计我在先,害死我爹在后,所以我才算计了他,礼尚往来而已。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真要说错的话,那此生只有两件,第一是当初没有彻底拒绝完颜述律,第二是后来没有彻底拒绝你。我娘说的没错,情只一字太过伤人,能不碰,就不碰的好。我没听她的话,是我自作孽。但我真的不欠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