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带了点有重量的压力,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连皮rou也一瞬绷紧了,又一瞬放松开。
太不寻常了,这不寻常仅限于叶修,或者说是,出现在叶修身上,寻常的反应都成了不寻常,不寻常到陈果很快有了她察觉不到的知觉,她的话越说越慢,卡了碟似的停住了,为什么,哪里不对?她没细想,她该说的其实也差不多说完了,就没再开口。没多久,叶修的表情变回去了,没有笑,只是气压升回去了,没了迫人感。
现在回想起来,陈果意识到叶修是在生气、愤怒,为她被卷入是非而生气、愤怒。
陈果还神,当下更是感动不已,感动叠感动,尽管能力有限,她也得为朋友分忧啊,这口义气立即从她口中喷薄出来,她对叶修讲,“不用了!我们自己本事不到家,有什么可说的,要收房,让他们来收,你不用管我,安心做你的事!”
“啊?”叶修讶然,瞋目结舌,“说不要就不要啊?你也太大方了吧,老板娘,没了房子你们睡哪啊?”
“……”,叶修这话,效果奇佳,陈果顿时如同一只充满了氢气最终充破皮爆开的气球,满腔的干云豪气倾泻而出,随风而逝,人也萎顿下来,好生无语。紧接着她又Jing神起来,板直身子,连连咬牙,怒斥叶修,“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这是为了谁啊!”
“是是,为了我”,叶修忙承认,“可是用不着啊,人家谁看得上你那两层楼啊,还不是看我。”
“……”,陈果手心痒痒,张口欲言,言不出来,叶修的赌王光环,在她心里早已褪得剩层皮毛,她不忌惮这个,只是叶修现在了不得,身娇肚贵,不敢惹,她不担心大人,还担心孩子呢,连句重话也不好说,身子一扭,独自窝气去了。
不过,这样一闹,陈果真正的气和愁,却也消了。
从早上开始,周泽楷就赶场似的,接连去到几家分公司开会,尚不知吴启那边战况如何,得手了没。到了午饭时间,他在分公司楼下找了间餐厅,点好简餐,吴启的汇报电话也捡着时间到了。
吴启知道周泽楷今早的行程,不敢打扰,反正老板交代下的事情已经办妥,字据都立了,还能有什么变数,是以他等到中午,才找周泽楷,他在电话里问了周泽楷在哪,立即动身赶过去。
周泽楷想,吴启一直候着他,肯定没吃午餐,也给他叫了份同样的餐点,身份有别,没有老板等下属的道理,他就先吃了。
到了地方,进餐厅前,吴启整理好仪容,见到周泽楷,叫了声老板。周泽楷手指点了点桌子,让他坐。吴启坐到属于他的那份餐点前,也没先动刀叉,而是取出对折整齐的欠条,展开,放在方桌上,推过去,给周泽楷过目。
周泽楷随意看了一眼,刀叉在餐盘里交错的速度不减,“吃完说。”,他让那张打印纸零落地躺在桌上,也不动手取走,这玩意不值得他打乱吃饭的节奏。
两人一言不发地动刀动叉,送饭入口,嚼食,下咽,喝水,一餐吃完,侍应过来收了餐盘,又替两人端上咖啡。吴启没调咖啡,也没喝,周泽楷喝黑咖啡,端起杯子来过了下唇,才拾起那张被折痕一分为二的欠条,浏览一遍。
欠条上写着,兴欣麻将馆物业已归吴启所有,原主三天之内交出地契,腾空屋子。右下角有陈果的签字和红泥手印。
没写进欠条的内容,由吴启口述向周泽楷交代,“我派人跟踪了姓陈的女人,他两个小时前去了嘉世。”
去嘉世,除了找叶修还能干什么。
周泽楷又裹了一口咖啡,“不错,忍到现在。”陈果的犟,让他事半功倍。
“她损失越大,估计叶修越坐不住,我们要不要有所防备?”吴启问他老板。
这房子值不了多少钱,值钱的是兴欣麻将馆,以及麻将馆里的这些人,叶修要有动作,无非是为了这张欠条,他要么直接来讨,要么一物换一物,防备的效用不大,反不如见步行步,况且天就这么大,叶修能反出去?周泽楷全套考虑下来,自有打算,吩咐吴启却也用不着说这么多,他惯性的简便地落令,“不用。”
况且出门前他也告诉了方明华,他这一天都在外面开会,让方明华盯好轮回。
周泽楷待下宽厚,吴启跟着他久了,说话的自由度高,想到的觉得可以问的,也不藏着,“周先生,要是叶修不亲自出马,怎么办?”
吴启想问的是,“要是叶修不亲自出马,您的计划不就落空了么”,但他心里清楚,周泽楷再宽厚,也是老板,话不能这么直白地说,所以他笼统地问,怎么办。周泽楷的计划,吴启和杜明身为他的心腹,是知晓的。
周泽楷用种种手段向嘉世施加压力,轮番轰炸,无非是两个目的,他既想迫得叶修焦头烂额,拆东墙补西墙,从而无福消受赌街计划,乖乖地把那块地吐出来。又想借此消耗他。嘉世财力有限,叶修想都保全,就不得不接受这份消耗,疲于奔命。可叶修现在四处打着太极,不是避开风口就是借力打力,想保存实力拖到近在眼前的赌王争霸赛,周泽楷怎能遂了他的愿?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