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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只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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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庭咄咄逼人道,“这里遍地都是你的仇人,你准备从哪一个开始杀起?你能杀几个?”

    骆从野闭上了眼。

    强撑的平静被这一连串问句划开一道破绽,又一点一点剥落。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又颤抖地呼出。

    他听到白鹤庭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他知道白鹤庭讨厌他哭。

    骆从野这回做好了挨踹的心理准备。

    他咬紧牙,等待中的那一脚迟迟没有落下,他在疑惑中睁开眼,却被揽入了一个怀抱。

    “哭吧。我忍你一回。”白鹤庭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淡淡道,“哭过之后,把今天所听到的一切都忘了,把你的过去,也忘了。”

    月亮钻出云层,影子落入湖里,银白的圆盘在水中随着风轻轻地荡,泪水悄无声息地染湿了白鹤庭的肩膀。

    与小时候不同,骆从野现在身材又高又大,靠在身上压迫感十足,没过多久白鹤庭便失去了耐心。他又反悔道:“不许哭了。”

    可骆从野不仅没听他的,还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白鹤庭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圆滚滚的东西,用手腕磕了两下他的手臂,说:“给。”

    骆从野磨磨蹭蹭地站直了身体。他从白鹤庭手中接过东西,用袖子抹了把脸,随后摊平手心。

    “这是什么?”他哑着嗓子问。

    “珍珠。”白鹤庭道,“南海产的珍珠。”

    骆从野看着手心里的珍珠,洁白无瑕,光泽夺目,圆润光滑,与书上的绘图一模一样。

    白鹤庭转头看向在远处喝水的白色骏马,问骆从野:“叫它珍珠,不合理吗?”

    骆从野不得不承认:“合理。”又把手举回到白鹤庭面前。

    白鹤庭没伸手去拿,只说:“你收着吧。”

    骆从野怔住。

    他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这样贵重的东西……”

    白鹤庭打断道:“别少见多怪。”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是你没见过的?”

    那可太多了。

    骆从野望着幽深的湖水想了半天,最后问:“海,是什么样的。”

    “海?”白鹤庭皱起眉,朴实地描述,“很大,很蓝,一眼望不到对岸。”

    骆从野似懂非懂地眨了眨通红的眼,这听起来和乌尔丹那湖也没什么区别。

    白鹤庭又补充:“还有白色的浪。”

    骆从野愣愣地重复:“白色的浪?”

    他知道海,也知道浪。

    书上说,海是蓝色的。

    可浪却是白色的吗?

    白鹤庭沉吟片刻,他没什么浪漫的想象力,只好草率地给这个话题收了尾:“下次,我带你去看。”

    骆从野闷声道:“这是你说的。”

    他又不带敬语,白鹤庭简直想再踹他一脚。

    好在忍住了。

    他瞪着一双桃花眼,斥道:“看来我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可朦胧的夜柔和了他本该凌厉的视线。

    骆从野低头望着他。

    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死,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最绝望的一天。

    他应当痛恨那一天。

    可是,他的心却不争气,他没有办法纯粹地痛恨那一天。

    骆从野将珍珠攥进手心里,蹙眉轻喃道:“你这样……”

    “什么?”白鹤庭没听清楚。

    骆从野没再说话,用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白鹤庭身体一僵,骆从野的嘴唇也贴了上来。他用舌尖轻松地顶开了白鹤庭的牙齿,纵使隔着几层衣物,也感受得到那震如擂鼓的心跳。

    白鹤庭轻轻喘了喘,抬手抱住了他的背。

    骆从野呼吸更急,将人用力按进怀里,加重了这个吻。

    你这样对我……

    他在心里说。

    我会觉得,你也喜欢我。

    寝室房门徐徐合上,白鹤庭从床上坐了起来。

    禁足法案刚颁布后没几天,oga叛乱便不可避免地再次爆发。平乱要务虽然还是落在白鹤庭的头上,白逸却将他本人留在了都城。

    他今日在步兵大营处理了一整天军务,临近日落才打道回府,简单吃了一点晚餐便早早地沐浴就寝。

    但他还有一件要事未办。

    邱沉站在议事厅中,见白鹤庭睡袍外面只披了一件外袍,连忙唤侍从来给壁炉添了些柴火,随后,向他呈上了两份调查报告。

    白鹤庭拿起第一份报告看了看。

    邱沉办事妥当,依照他的要求,事无巨细地罗列出了立国后与教会相关的重要事件,写了厚厚一叠纸。

    他把这叠纸放下,又拿起了第二份。

    “这是……”即使已经被剥夺了爵位与军衔,邱沉依旧不愿僭越地直呼那人名讳,“那位被审判的细节。”

    这一份只有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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