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您先前定制的婚服,连秀坊的管事都夸您设计Jing美呢。”来接待的女孩见到情安便眉开眼笑的,她被管事的叮嘱,一定要将情公子手里的设计图买下来。
“我们老板可喜欢这设计了,不知公子可愿将图样售与我们。”售衣坊的女孩左一句右一句,将婚服是吹捧得天上地下独一套,讨好说:“若是公子同意,我们便不收制衣费用,还给公子设计费用如何?”
“好。”情安答应了,看见女孩在自己周围悄悄用眼神寻找着什么。
“之前和公子来的那位贵人……”女孩欲言又止,前两年情公子是和一位气势不凡、出手阔绰的贵人一同来的,看起来极为般配,女孩见过之后便再也忘不掉这对神仙眷侣。
情安这才想起,上次和敬潇一同前来时,就是这位小姑娘接待的。
其实也不过些哄情人的手段,他和敬潇又怎会有如普通人一样的洞房花烛夜呢?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满心眼里的欢喜。
在旅馆里秉了好几夜的烛光,画下了一副亲自设计的图样,只是这个要娶他的人再也不会穿上。
“他不会来了。”
情安拿着包裹好的婚服,掩上兜帽离开了绣衣坊。
若不是困于皇宫之中,他也能过得不错,会制药会绣衣。倘若生于商贾之家,倒也能活的滋润。虽说商人乃九流之下等,他现在身为东厂厂公,即使是一个厂公也不过被世人称作阉人。
还不如做生意走南闯北来得自由。
“系统,如果我去了别的世界,会自由吗?”情安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行走。
“会的,大漠的孤烟与黄沙落雁,异国的宫廷与法术还有各种宿主从未听闻过的奇事,您都可以体验。”
情安忍不住笑了,朱唇轻抿:“那我很期待。”
在旁人眼里,进了宫便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可就连最为位高权重的大臣不说,宫里的娘娘们来回争斗的丑陋戏码,情安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也不能怪那些妃子恶毒,只是她们入宫起便要为身后的庞大家族撑上颜面,家族兴则妃嫔荣,家族衰则众人踩。哪怕是最为得龙恩的貌美女子,没点家族背景,也只能落得个低贱嫔位。
进宫时还能留些夫妻情爱,过不了多久便各为其主,寻好派系开始争斗起来。
皇帝宠爱谁可不单看喜爱,背后的朝堂势力权重便要分个清楚,维持平衡才是首位。
“店家,你这杏子,好甜啊。”情安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在宫里待久了,就是最上品的果蔬,吃到嘴里也泛着苦。
他来到广雪旅店天字三号房,推开门,见到了正在歇息的荣德,荣德很是惊奇。
当初情安离开将军府时,没有说自己去拿,只是说宫里派他去办事,便没了讯息。
“情安……你……”荣德既有遇见爱人的欣喜,也有一丝疑虑,情安身为东厂厂公,是何时让他前来杭州。
“嘘——”情安用指尖堵上了荣德的嘴,他没让荣德继续问下去。
从他听到荣德那潜藏的疑虑时,便觉得悲哀,一边是功高震主的将军,一边是皇帝的眼线,这两个身份怎么也抹去不了。若是谈上未来和睦,自己身为东厂厂公,还是太子一事的知情者,迟早有一天要被灭了口。
是先帝,下了口谕,让太子自刎的。
他是那个传口谕的人,太子却无悲无喜,反而多了许多轻松。
“我啊,下辈子要做一只闲云野鹤,穷的时候就到街边卖书画去。”太子将剑一拔而出,舞了几下后,悠悠叹了口气:“远离这帝王世家,投个普通人家。”
先帝说,太子心软,难成大事,更难做帝王。
于是敬潇继位,被立为太子。如今,成了帝王。
先帝不会废太子,因为前太子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天资卓越。若是直接废了嫡长子,也怕落人口实,动摇五皇子被立之事。
只是因为心软二字,太子却说先帝做得对,自己不适合,更不想当皇帝。
宫里的夜漫长得令人心寒,能说上两句的也只有贴身小厮,可若是让找个谈心的人,皇宫那么大,却无一人。
“你应该回京城,若是皇帝知道你告假休息,实则来江南,就不怕圣上降罪?”
“没有人知道。”
“可是我知道了,我会启禀陛下。”情安冷漠地说,“我是东厂的人,我的眼睛就是东厂的眼睛。”
不出所料,荣德皱起了眉头,情安也觉得心里难受,别开头:“你今夜就回京城,离杭州远远的。”
“那你呢。”荣德扣住情安的手,企图从他的嘴里套出此次东厂来杭州的目的。
情安什么都不说,只是拿出携带的婚服,问:“之前的诺言,你还记得吗?”
他直接脱掉身上的便服,也未避开荣德的目光,穿上了一袭大红婚服,更衬得他面若桃红。
一颗晶莹泪珠掉落,情安的嗓音都带着哽咽:“我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