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夏洛特就像是产生了什么心电感应似的,大步上前,捏住了克里塔特的嘴。
“呃——”只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声,是源自克里塔特意外又惶恐的极力躲避。但他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捏了一下嘴,仍然短暂暴露出了自己的缺憾。
不过是片刻功夫,夏洛特还是看到了。
“你……”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怎么会……怎么会……”
夏洛特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就像是被雨水遮挡住的挡风玻璃。而且想问的问题,也哽咽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地卡住了。
克里塔特倒像是松了口气。他抿紧了嘴,凑过来,试探性地轻轻抚了抚夏洛特紧皱的眉心。
这一次,夏洛特没有躲开。
无论怎么猜,夏洛特都没料到,克里塔特失去的竟然是舌头。
怪不得从刚刚碰面到现在,克里塔特都没有说话……所以,这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夏洛特抹了把脸,看向弗朗西斯。
“美人儿,你知道的,嫉妒会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弗朗西斯的话,顿时让夏洛特想到那些被囚禁的日子。他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是……布鲁斯干的?”夏洛特不再愿意称那人为叔叔。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布鲁斯温柔和气,不会干出割人舌头、囚禁自己侄子的行径。
“埃布尔家族,其实一直与米兰家族分分合合。”弗朗西斯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夏洛特有些怔忪。
布鲁斯与女爵的婚事,当然算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也绝对是合作的第一步。
可是“分分合合”?
其中到底是有多少他不知道的?
“母老虎让我暂时别给你说太多……你……现在愿意接受小刀疤的保护了吧?”弗朗西斯指了指夕阳西斜的窗外,揉了揉夏洛特的头,“我该走了。你只要别离开这艘船,任何人也威胁不到你。”
“抱歉,是我任性了。”夏洛特虽然不懂商业上的事,也知道弗朗西斯现在处于非常忙碌的状态。其实爱德华一直守在那儿,他内心也多少知道对方不敢妄动的。女爵与他的所谓协议,基本也是对他百益无一害……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他在犯傻,还要让大家……
想到这儿,夏洛特抬头瞄了一眼克里塔特,莫名又觉得有些心酸。
对方倒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轻轻笑了笑,还是如他们初见时那般俊美非凡。可惜曾经总爱说些俏皮话的男人,失去了舌头。
夏洛特走了过去,叹了口气,轻轻靠在了克里塔特胸口。
疤痕满满的大手,把他紧紧圈住。
两个俊美的人相拥,在西下暖阳的烘托下,宛如一幅油画。
一旁某人的艺术细胞又律动了,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颇有些依依不舍地说:“小美人儿,你不用太内疚……咳咳——”清了清嗓子,这位弃笔从商的家伙又补了句,“以身相许什么的,像昨天那样,留给我就可以了。”
咚——
好大一声的重物撞击,来自夏洛特顺手抓起桌面厚厚的医学书,以及与敦实的实木地板相撞所发出的。
弗朗西斯忙不迟疑地开门溜了。
夏洛特刚想追,突然被克里塔特抓住了胳膊。转头这才想起,此刻起,这位似乎会与自己形影不离。
应该怎么和护士解释呢?
夏洛特的小烦恼,结果根本不是事儿。
护士们见了克里塔特与他一起,就像是见到了其他病患与护工同行般,一点儿都没露出异样表情。
甚至当他回房后,确认晚餐在房里食用时,护士送来的还是双人份餐食。
想了想,夏洛特上网查了查这家疗养院的归属,发现果然最大股东是米兰家族下属的一家信托公司。
拿起叉子准备吃饭,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到克里塔特用勺子放在嘴里,辅助咀嚼。间或发出牙齿与金属碰撞声,仿佛在不断提醒夏洛特,失去舌头是多么的痛苦与不便。
“我……需要我帮忙吗?”夏洛特自知无法弥补,却又觉得无法什么都不做的在旁边自顾自吃东西。
克里塔特从嘴里取出勺子,轻轻扬起嘴角,摇了摇头。
那模样,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让夏洛特既心酸又心疼。
晚饭后,两人分头洗漱。
只在腰间裹了浴巾的克里塔特,除去多出来的那些疤痕,外表仍然健硕,俊美。
夏洛特想到了两人曾经愉快的时光,莫名有些情动。他凑过去,亲了亲对方胸口上最长的那条伤口。
这是过去他们间亲密时的“暗号”。
克里塔特愣了愣,猛一下翻身,就把夏洛特压在了床上。不过在他打算俯身亲吻时,莫名顿住了。眨眼功夫,就翻身躺到一旁躺平,似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是怎么了?
夏洛特愣住了。
虽然他确实是内心里存在愧疚或者别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