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又因为我的话而五花八门的表情,我终于还是于心不忍。
“我开玩笑的。”
我其实真的很想失忆,不过我也知道要是失忆这群人得发疯,照样不会轻易放手不说,估计还得天天得折磨我直到我想起来他们。
更重要的事,我也实在演不来失忆。
我的演技不足以支撑这么困难的行为。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注意却因为硬件条件不过关而轻易夭折,这让我十分忧伤。
黎绍顷握住我的手,眼泪一串串滴下来,他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颤抖道:“小远。你如果再不醒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事了。别担心。”我到底还是又点心疼他的,看看病房四处几个人不同角落里的人,每个人都模样狼狈,我放软了些语气。
即便这些人中有不少人十分擅长表情管理,这会也看得出来个个都是那种劫后余生的模样。
被人关心并不让人讨厌,但是被人这么明显的关心,说实话,是有很重的负担。
我躲开他们的目光,实在感觉心头沉重不堪。
“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三天。我们想尽办法,你都没有醒过来。你到底怎么了?”杜瞻苍白着脸,他原本就清瘦的脸颊,又有了些凹陷,眼神里有些隐约暗藏着的癫狂。
“就是太累了。”我说了怪力乱神的事他们也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我在胡扯。
我避开其他人的目光:“我自己怎么回事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就是害怕你们,然后又很累。你们让我多休息一会就好了。我没事的。”
不得不说,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强,对于某些人来说,不亚于一把刀子插在心上。
我说完也意识到口吻有些过重,便闭了嘴。
杜瞻脸色煞白:“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你在怪我公开这件事。”
我心头一疼,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却觉得怎么解释都很无力。
杜瞻颤声道:“我公开这件事不是为了我自己。而且以现在的状况,你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才是奇迹,如果被发现的后果并不能预料。我已经不在乎你和其他人的事情了,只希望你安全。”
我低了头,不敢看他,内疚却是是存在的,但和其他情感夹在一起,慢慢扭曲就变成了一种疲惫感。
我看到他们为了我冷嘲热讽Yin阳怪气时,那种疲惫感尤其明显。
我丝毫没有为了他们的吵闹有丝毫作为被争抢对象的骄傲感,有的只是疲惫。
虽然单独和每个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和快乐让人回味,毕竟那时我也不会或者很少想到其他人,所以就轻松愉快地度过一段段舒服的时光。
但当他们所有人把情感同一时间压在我身上,那种感觉过于沉重了,背着一座座大山的感觉实在让我吃不消。
盛秉润的双眼泛着些血丝,下巴有些胡茬:“方何远,你究竟想······”
林鋆拦住他:“别说了,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我反驳道:“压力不是他一个人给我的。只有一个人在我都不会这么难受,现在你们都在这里,我就很害怕。我一害怕可能马上就要再昏过去一次!下次什么时候还能醒过来就不知道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一变,露出紧张而担忧的模样。但是没有一个人挪动步伐,依旧像是护崽的母兽般死死盯着我。
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被盯着,真的很难受,我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罩,谁也不想见到。
我蒙上被子之后外面没有一个人出声,周围静的似乎都没有人在呼吸。
隔了一会,我听见黎绍顷的声音:“我等下让护士给你送点吃的来。”
然后是几个人缓缓离开的声音,直到病房门被关上,我又等了会,这才把被子慢慢扯开,露出双眼睛探一探四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
床边我的手机还在,我解锁看了眼,没什么重要消息。
看了眼定位,和我猜的差不多,这里是黎绍顷家里投资的一个私人医院。设备和环境都是世界顶尖的,我来过几次,不过住进来还是第一次。
我刚给方何敬发了个定位,护士就进来了,十分和蔼可亲地给我端来流质的营养餐,温声细语地告诉我要吃慢些。
我本来也饿了,按她的要求老老实实吃完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我可不会委屈自己。
我吃完,等她收拾的时候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笑眯眯道:“按检查的结果来说,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毕竟昏睡三天,虽然有补充营养,不过身体彻底恢复体力还要好好休息几天。”
护士一走,我就下床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腿软,不过没有倒也能走。
我看了眼手机,是方何敬问我怎么在医院,是不是劈腿把腿劈折了。
他知道我和沈燕茗的事,后来有一次又撞见我和盛秉润偷偷摸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