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方逢至一顿,打颤似的牙齿上下撞了几下,又被他紧紧地咬住,这几年难过和委屈满得快要冲破心脏,那地方又酸又痛。胸口发堵得喘不上气,他急促地想要呼吸几口,哪想牙齿刚松,声音就彻底憋不住地从喉咙里悲鸣一样地宣泄出来。
他的眼泪止不住了,胸口的难过也早已关不住,从心脏里奔涌出来,整个躯壳都被这悲伤盈满。
闵峙没有说话,但方逢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在自己的背上上下抚摸着,他的心酸胀得不正常了,哭声更是抑制不住。他不自觉地,像只能依靠着闵峙一样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缩进他的怀里。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因为他的挣扎而恼怒,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辩解,他就这么抱着自己,然后把错全揽了下来。完完全全把方逢至从这场错误的性事中剥离出去。
方逢至越哭越大声,越哭越止不住,眼泪鼻涕一并淌出来。闵峙像是一把钝刀,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在他心上开了道口子,不痛,但这让他把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放出来了。
他也不想在男人面前露出这撒泼令人讨厌的一面的,他只是已经很久没被这么温柔地对待了。
脑子里像被泡在沸水里煮了一道,现在里面都煮化了,又热又昏。方逢至哭累了,双眼肿得像桃子屁股,他和闵峙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但闵峙仍是将他抱在怀里,手掌抚在他的背上。
他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缩在男人怀里吸鼻涕,还没彻底流干净的眼泪接着慢悠悠地滚了几滴出来。
闵峙一直默默地抱着他没有说话,直到不再听到他的哭声,才微微松开了点,他低下头去,见方逢至一动不动不愿意抬头。大概是觉得羞耻,像缩头乌gui一样窝在自己怀里。闵峙没有强求他,而是掐了掐他的后颈。
腺体被有些粗糙的掌心磨到,把方逢至激得浑身一颤。他就听到闵峙有些沙哑疲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很累,要睡一会儿......”
方逢至的头动了动,慢慢地抬起眼睛去看闵峙,正好和男人的视线对上。他看上去确实像是很累了,眼皮疲惫得抬不起来一样,低垂着望着自己。
方逢至心里一跳,紧张得想要低下头,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哭得喉咙都哑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被咬得不成样子的腺体又被抚了抚,“自己去喝点水。”
说完,闵峙就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变得平缓匀称,睡着了。
方逢至在他怀里顿了好一会儿,想起地上那一堆抑制剂。
难道那些抑制剂全是他这几天用的?
这不是不可能,闵峙是enigma,照理说enigma的发情期比Alpha的都要久,而且信息素和欲望都要强的多,如果不用抑制剂那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被失去理智的enigma标记了。
方逢至不禁觉得愧疚起来,用了这么多抑制剂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刚刚还强撑着安抚自己又哭又闹的,加上之前的那些,对比起来,自己简直有些无理取闹了。
又见自己糊在闵峙胸口上那些透明ye体,眼泪也有鼻涕也有,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口水。方逢至不禁脸一热,急忙尴尬地抽出纸来帮他擦掉。还嫌不够,他又从床上起来,腰部以下几乎失去了知觉,差点摔到地上。四周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只能拿闵峙的短一些的衣服裤子套上,勉强撑着墙走到浴室里,弄shi毛巾轻手轻脚地给闵峙擦干净了才算完。
他去喝了口水,找了半天才到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四五个未接来电,全是付柏启打过来的。
方逢至的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机,拉开门走了出去。保姆阿姨见他出来,笑眯眯地凑上前,礼貌地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需要我进去收拾一下吗?”
想起房间里的惨状,方逢至脸倏地红了大半,结结巴巴地,“不、不用了,他还没醒......”
“那先生现在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给你?”
方逢至点点头,“谢谢你了。”
阿姨走后,方逢至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走到一边,拨通了付柏启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但却没有人说话。
方逢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柏启?”
好一会儿,付柏启冷淡的声音才从那边传过来,“你现在在哪?”
方逢至没有说话,听这种语气,付柏启应该是回过公寓了,并且发现自己不在家。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和闵峙做过的证据,方逢至只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付柏启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方逢至给他打电话的那天他就回去了。上次他冲动给临时标记了方逢至之后他一直不敢回去,他和方逢至的信息素匹配太高,这个时候如果碰在一块儿,即使他打了抑制剂他也绝对忍不住的。担心自己会彻底标记方逢至,他就没有再回过家。
但那天方逢至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不